聽完了母親的各種叮囑,張遲遲這才算是能脫開身了。這一回頭看見的就是父親與墨染在一板一眼的交談著。
“皇上多疑,你手上又有兵權,皇上自然會對你百般刁難,隻要你不觸到皇上心裏的逆鱗,大抵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聽完張父的話,墨染淡然道:“是,墨染知道,昨日還要多謝父親解難。”
張父上下打量了一眼墨染,雖然心裏還對之前墨染當眾退婚的事耿耿於懷,可是皇親貴胄之中,他最喜歡的還是墨染,豐神俊朗,風流倜儻,知禮低調,相較於其他的王爺,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當然在張父的心裏,隻要墨染無事,女兒張遲遲亦會平安。
“無需言謝,我隻是不想因為你而讓遲遲受苦。”張父看向張遲遲,背過手笑道:“我們張家多男兒,隻有遲遲一個姑娘家,打從一出生就是被捧在掌心的,十八個年頭,從未受過一點苦,因為你,她第一次受了那麼大的苦,以後我也不希望她再因為你受任何苦難。”
“對了”像是想到了什麼般,張父回過頭對墨染繼續說道:“老太爺年紀大了,脾氣也不怎麼好,這個家裏他最寵遲遲,最見不得遲遲委屈,所以剛剛在席上對你說的那些話,你大可不往心裏去。”
墨染微笑著搖了搖頭:“不會,老將軍的教誨墨染自會銘記於心,也請父親放心,墨染日後定待遲遲好,以彌補昔日毀她清譽之委屈。”
聞言,張父欣慰地點了點頭,伸手輕輕拍了拍墨染的肩膀:“如此甚好。你雖是王爺,但是在我們家人眼裏,你就是尋常姑爺,日後若有什麼事,派人來府上說一聲,我自會去幫你解決的。”
墨染拱手行禮道:“謹聽父親所言。日後要麻煩父親的事情怕是不會少了。”
張父擺了擺手,朗聲笑道:“無妨,能幫到宸王也是我的幸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說什麼呢,這麼開心?”張夫人挽著張遲遲的手一路走過來大的時候就聽到了自家夫君這清朗的笑聲。
張父摸了一把胡子,道:“沒什麼,遲遲啊,以後在王府可得好好幫王爺處理家務。”
一旁的張遲遲將定在墨染身上的眼神放到了父親身上,甜甜地回道:“知道啦。”雖是這樣回著,但是這麼長時間,墨染可從未讓她碰過府中事務,基本都是由知若姑姑打理,而她倒是天天在府上閑的很。
就這樣說了幾番話,張遲遲和墨染在張夫人與張父不舍的眼神中上了馬車。
馬車行過張府的範圍,行到了街上,白日裏車水馬龍的金陵街道到了晚上還是繁華非常。聽到了車外嘈雜熱鬧的聲音,張遲遲看了一眼正在閉目養神的墨染,而後悄悄掀開了車簾。
簾外,有正在冒著熱氣的餛飩鋪子,有正在舞著獅子的表演,還有掛滿廊簷的花燈。馬車徐徐前進著,張遲遲看著外麵的熱鬧,頓時看花了眼睛,這樣的場景她隻在腦子裏幻想過,卻從未想到是真的這麼繁華,在看到高台上的佳人一舞時,張遲遲不禁發出了感歎。
“哇。”
聲音落入墨染的耳朵,墨染緩緩睜開了眼睛,瞥了一眼張遲遲所看的外麵:“你很想出去玩嗎?”
張遲遲聽到這個聲音,趕忙將車簾放了下來,看著墨染說道:“沒有,就是想看一看。”
“停車。”墨染看了一眼不曾將真實想法表露出來的張遲遲,心下沉了幾分,便交待著車夫停下。
看著張遲遲那一臉不知何意的樣子,墨染說道:“今日是二月十五,花朝節。走吧,本王也好久沒有出來看看了,陪我下去走走。”
花朝。張遲遲不記得自己曾設計過這個環節,不過在學校的時候,她倒是看過學校社團舉辦的花朝活動,看著那些女生穿著好看的漢服,扮著花神的模樣,甚是好看。想到這裏,張遲遲點了點頭,來到這裏後,也是第一次碰上這樣大型的活動,玩玩倒也沒什麼。
墨染率先下了車,在車下整理了一番因坐下而褶皺的衣服,而後站到了車前,在張遲遲撩過簾子準備下車的那一刻,墨染向她伸出了手。
看著墨染的舉動,張遲遲愣了一下,而後微微揚了一下嘴角,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被溫暖的大手緊緊抓住,張遲遲在墨染的保護下,穩穩地落到了地上。
車夫將馬車停在了街角的金鋪旁,靠在車旁便打起了盹。綠蟻和蘇恪老老實實地跟在墨染與張遲遲身後,張遲遲走在墨染的右側,一路上對街邊擺著的小玩意都生出極大的好奇。
碰過馥鬱味道的香包,摸過做工精良的小簪子,看過精彩絕倫的皮影戲,現在張遲遲總算是滿足了不少,一路走一路瞧,在看到這家賣糖人的小鋪子時,張遲遲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