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月暫晦(1 / 2)

“哎呦,好疼啊。”

不知做了什麼的墨棠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走一步就哀嚎一下。

被這哀嚎聲給吸引了注意的張遲遲趕忙走了過去,攙著他往廊簷上坐著。

看墨棠一副糾結的樣子,張遲遲不禁問道:“墨棠,你這是.……怎麼了?”

墨棠緊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擺了擺手:“別說了,還不是因為我帶嫂嫂你去了那個賭坊嘛。”墨棠微微彎腰揉了揉自己的膝蓋:“我現在啊,兩個膝蓋就像廢了一樣。”

“你膝蓋怎麼弄的?”張遲遲趕忙蹲了下來,給這個小崽子揉了起來。

許是張遲遲的力道正好,墨棠感覺到一點點的舒服,這才慢慢解釋了起來,“從前隻要我做錯了事,五哥就會罰我跪著,一跪就是一整日或是一整夜。昨日我帶嫂嫂去了不該去的地方,還差點出了事,五哥雖然沒說要我怎麼樣,可是我知道該怎麼做,在你們回了客棧之後,我就被張將軍給帶到了縣衙,在縣衙裏,我跪了整整一夜。”

張遲遲一邊揉著,一邊抬頭看他,聽過了之後,搖了搖頭,說道:“你五哥既然沒說什麼,你又何必如此苛待自己,你是寧王,如今也有十五歲了,跪在縣衙院子裏,叫那些人看見了可怎麼好。”

墨棠:“五哥說過,做錯事了就要被罰,而且無論我多大,五哥都是我的哥哥,哥哥的話豈有不聽之理。”

倒是個心思透徹的少年人,張遲遲加重了幾分力道,勾起了唇角:“你和你五哥又不是一母所生,你幹嘛那麼聽你五哥的話。”

沉默了一會兒,墨棠抬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眼角濡濕了幾分,似是回憶到了那些不好的東西,將眼睛閉上了一會兒後又睜了開來,輕聲說道:“母妃最受父皇寵愛,也正因如此,父皇才會最寵我,可是後來,母妃走了,父皇的身子也弱了起來,對我也沒以前那般關心了,從前與我交好的哥哥們都對我避之不及,隻有五哥,在所有人都嫌棄我的時候,帶著我一起學習,一起吃飯。”

“那時年幼,總會被其他的哥哥誘著做不好的事情,每每被五哥知道了,五哥都會用戒尺打著我的手心,那種鑽心的疼我到現在還記得。”

“我還記得五哥最生氣的一次,那是我十歲生辰的時候,再次被父皇關心的我又得到了那些哥哥的巴結,他們在那日對我說了許多話,還送了我很多小宮女,都是十二三歲的樣子,他們跟我說我過了十歲生日,便可嚐人事了。在他們的誘導下,我差點……”

“還是五哥及時趕到,喝走了那些人,遣走了那些小宮女,為著這個,我還頂撞了五哥,五哥可能見我不成器吧,當著好多人的麵給了我一巴掌,還說了好多話,我聽著似懂非懂的。”

“那天晚上正好下了雨,我被五哥罰著跪在了雨裏,五哥也跪著陪了我一夜。第二天我病了,五哥衣不解帶地照顧了我好幾天,當我好起來的時候,五哥卻病倒了,那次五哥差點就死了。我把自己關在寢殿整整十天,終於想明白了,那些人隻是想用那種手段毀了我罷了,隻有五哥是真心待我的。”

“再後來,就是這樣了,我不願五哥生氣,也不願五哥對我失望,所以在五哥對我發火之前,我就會先罰著自己。”

聽完了這些話的張遲遲心中軟了幾分,她從來都不知道在這個平行世界裏,這個故事會發生的這麼完整。歎了一口氣,張遲遲說道:“墨棠一直都很懂事啊,日後,你五哥一定會以你為驕傲的。”

“噗嗤。”墨棠笑出了聲,“嫂嫂,你別說笑了,我才沒那麼大本事叫五哥以我為驕傲呢。”

“一定會有的。”張遲遲看著少年棱角分明的臉,隱隱約約感受到的是不服輸的氣勢。

“咳咳。”墨染不知何時來的院中,在看到張遲遲蹲著給墨棠揉膝蓋的時候,他心裏流過了一絲不舒服的感覺,看著二人笑著交談,他也實在忍不住,這才咳了兩聲。

聽到聲音的墨棠偏頭看到墨染,又看了看為他揉膝蓋的張遲遲,趕忙伸手將張遲遲扶了起來,隨即站了起來,正準備喊一聲“五哥”,竟是膝蓋一軟就要倒下去了。

站在身旁演技手快的張遲遲趕忙扶住了他,嗔道:“都傷成這樣了,怎麼還這麼不小心。”

墨染知道他必定是又罰著自己跪了,這才傷了膝蓋,趕忙走了過去,與張遲遲一起將墨棠扶著坐了下去。

“這麼大人了,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嗎?”墨染白了他一眼,“既然傷了,就好好休息。”

墨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憨憨地笑著:“我這不是沒站穩才叫嫂嫂接了一下嘛,五哥你與四哥出來查案,我怎麼能安心地待著啊,而且我大老遠從金陵跑過來,就是想幫你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