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回來的時候已是日落時分,在客棧既沒見到張遲遲也沒見到墨棠,問了店小二才知道他們二人給綠蟻重開了一間房。走進那間房的時候,綠蟻正躺在床上安穩地睡著。
“墨染。”墨韻的聲音傳了過來,他語氣之中帶著滿滿的焦急“張遲遲呢,她在哪兒?錦嫿不在房間,紅醅那丫頭也不在,她們倆是不是一起出去了?”
比之墨韻,墨染分明更加著急,眼見著墨棠也不在,墨染的心中也升上了幾分不安,在墨韻的問題下,墨染也是一直沉默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墨棠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見到墨染與墨韻都在,墨棠雙手撐著酸痛的膝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嫂嫂……嫂嫂她有沒有回來?”
墨染知曉他的傷勢,待他喘了一會兒之後才說道:“她不在。”
聽到這三個字,墨棠的腦袋“嗡”的一下,思緒瞬間錯亂了起來:“不在,嫂嫂沒回來……”
“到底出了什麼事?”墨染厲聲問道。
墨棠口中焦渴,咽了一下口水後,回道:“回來的時候嫂嫂她見綠蟻不在,便去綠蟻的房間找她,可是綠蟻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已經瘋了。我幫著嫂嫂讓綠蟻昏睡了過去,嫂嫂放心不下,這才去醫館買藥的。”
“可是我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嫂嫂回來,一時無措,就馬上去了醫館找她,可是醫館的人說嫂嫂已經走了很長時間了。在回來的路上,我一路找著,就是沒見到嫂嫂。”
“我……我也不知道嫂嫂去哪裏了……”
清楚了事情,墨染的心髒漏了一拍,不安,害怕的感覺如同妖魔般張牙舞爪地占據了他的心髒,他實在是不敢相信這樣活生生一個人又不見了,他就離開了幾個時辰,隻有幾個時辰而已,怎麼就不見了呢。
看著失神無措的墨染,墨韻趕忙問向墨棠:“那錦嫿呢?你有看到錦嫿嗎?”
墨棠搖了搖頭:“我從未看見過她。”
“怎麼會……”
“可能她們二人隻是去其他地方買東西了,過會兒就會回來。”墨染站在窗前,眼神呆呆望著外麵,隻能這樣安慰著自己和墨韻。
畢竟現在什麼線索都沒有,連她們二人被誰挾持了都不知道,偌大的清江浦又如何下手去找,將整座城都翻過來嗎,那是不可能的。
一下午都在千金台和牢房裏轉著,好幾個時辰也沒有找出什麼真正有用的線索,唯一一個大概就是負責千金台的那個男人所說的,曾經有一個周身泛著濃香的遮麵女子帶著一個奇怪的男人來找過他,從他手上買了好幾個小姑娘走,還找他討要了千金台特製的錦盒,說是留個證據。那女子給的價錢可觀,他也就沒有多過問了,很痛快地便促成了這樁生意。
男人說不出他們的特征和來處,也不知道他們要那些小姑娘幹嘛,他隻知道他收了很多的銀子。
“來人啊,救命啊!”
女子淒厲的求救聲從街道上傳了過來,墨染反應極快地跳窗而下。
暮色至,街道上也早已沒了人,站在空曠的街道上,墨染仔細聽著夾雜在微風中的呼救聲,聲音越來越弱,墨染篤定了一個方向,跟上來的墨韻與墨棠也追了過去。
咀食的聲音鑽進了墨染幾人的毛孔中,看著眼前那個蹲在地上的黑衣人,以及倒在血泊中的那名女子,三人隻覺得頭皮發麻。
許是察覺到了別人的氣息,這個奇怪的黑衣人緩緩站了起來,他的個子並不高,與尋常十歲左右的孩童相差無幾。轉過身來,墨染這才看清楚,這人剛剛分明是在吃著那個女子,嘴邊滴落的血跡,咧開嘴笑時露出來的尖利的牙齒,還有那一雙蛇瞳的眸子,墨染記得他曾在南邊的一個部族裏見過,那是一個擅長製蠱和毒藥的地方。
如此詭異的場麵實在是過於惡心,向來衝動的墨韻在見到這個人時,腦子裏想的就是錦嫿的失蹤是否與他有關。實在是過於擔心了,墨韻連問都沒問就直接衝了上去。
在墨染與墨棠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墨韻已經被這人打傷了,見他手上,墨染也顧不上其他了,除卻其他不說,現下這個奇怪的男人是真真切切地殺了人的,就算不是為了張遲遲和錦嫿,他也要將這個人抓住,以防他再去傷害其他人。
三人一齊動手,這人卻是沒再動手而是各種躲著他們的攻擊。
一番打鬥之下,這個男人穩穩地站在了他們三人麵前,還是那般地咧著嘴笑著,看著他沾著血跡的牙齒,墨棠氣不過竟就飛身而去。在墨棠即將打到他的時候,這個男人悠悠地拿出了兩塊玉佩。
見此,墨棠生生停了下來,最後一個拳頭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