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張遲遲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我們之間沒有深仇大恨，你之前說過，同在王府服侍王爺，便已姐妹相稱，既然是姐妹，那你受傷了，我有何理由不來照顧你？”
冒著點點熱氣的白粥送在嘴邊，溫如意三天沒吃飯，倒還是真的餓了，聞著這軟糯的香氣，她還是將白粥吃了下去，在張遲遲去舀第二匙的時候，她看著張遲遲溫柔的側臉，說道：“可是，如果沒有我，王爺還是你一個人的。”
“現在難道不是嗎？”張遲遲微笑著將這一匙送到了溫如意嘴邊。
溫如意兀自吞咽下這一勺，輕輕笑了一聲，道：“是啊，就算我入府了，他還是你一個人的，所以我對你根本就沒有任何威脅，對嗎？”
張遲遲沒有再回答她的話，隻是一勺一勺地將這碗白粥盡數喂到了她的口中，見她蒼白的臉上稍稍回了些暖色，張遲遲心下也放鬆了幾分。
張遲遲知道在她自己的心裏，曾經也是將溫如意當做敵人的，皇室之間眾所周知的一對，在皇上一朝的隨意賜婚下，分隔成了再也不能在一起，那個時候，張遲遲曾以為墨染的心裏隻有溫如意，而新婚之夜墨染沒有來碧春院，也是因為不想背叛與溫如意之間的感情，可是後來，在墨染親口告訴她的時候，她才知道那些年的感情，不過是逢場作戲，隨便演演的，隻是那些外人當真了。
眼見著溫如意抬手不方便，張遲遲將粥碗放到一旁後，拿出了自己親手繡製的海棠帕子給溫如意擦著嘴角殘留的粥漬。
“為什麼不回答我的話？”
張遲遲抬眼看了一下溫如意，將她的嘴角擦幹淨之後，張遲遲收回了自己的帕子，說道：“從前有過，可是後來，就沒必要了。”
溫如意似乎並不死心，她實在不能理解張遲遲，作為宸王的王妃，作為那麼愛墨染的一個人，她不信張遲遲可以將她當成姐妹，更是可以將她當做什麼都有一樣。
就在張遲遲準備起身的時候，溫如意用左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切聲問道：“為什麼，為什麼會覺得沒有必要？”
張遲遲看了一眼溫如意抓著自己手腕的手在微微顫抖著，抬頭看向溫如意的時候，又看到了她眼裏那份急切想要知道的心情，她輕輕拍了拍溫如意的手，示意她放鬆，在她的手鬆了一點力氣的時候，張遲遲將她的手拿了下來，放到了旁邊。
“因為，我知道王爺他的心裏有我，他不願意看我難過和不開心，所以我沒有必要將你當成一個假想敵。還有，如果王爺的心裏有你的話，那麼我更沒必要了，因為我無論做什麼，都是無用功，我是沒辦法將他在你身上的心思，換回到我身上來的。”
溫如意似懂非懂，這麼多年，她隻是假意演著與墨染情深意重的場麵，可是久而久之下，她也分不清自己心中那份不可言說的感情到底是什麼了。
聽著張遲遲的話，溫如意輕聲說道：“你真的和別人很不一樣，其他王妃在遇上側妃的時候，都是想盡一切辦法讓她們的王爺能夠將心思稍稍放在自己身上一下，可是，你卻說不在自己身上的心思，無論怎麼努力都沒用。”
張遲遲挑眉笑道：“難道不是嗎？你不是也嚐試過嗎，最後不是也沒成功。其實，我也曾試過，也失敗了，後來我就算了，就不再去做那些傻事了，真的很沒必要。”
“傻事？”溫如意重複了這兩個字，笑道：“若是其他王妃聽到從你口中說出這兩個字，怕是會被氣死吧。”
張遲遲起身，雙手一攤作無辜狀，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過會兒，柳大夫還會過來，到時候讓他看看你恢複的怎麼樣了，我先出去了。”
看著溫如意點了頭，張遲遲端起了案盤，往門口走著。
“你對誰都是這樣的嗎？”
聽到這句話，剛一隻腳跨過門檻的張遲遲將那隻腳收了回來，轉過身不解地問道：“什麼？”
靠坐在床榻上的溫如意沒有探出頭，而是看著眼前，想著其他的事情，輕聲回道：“沒什麼。”
說著沒什麼，張遲遲也還是不解地回過了身，端著東西走出了清暉院。
不知不覺間，張遲遲走到了書房前，這幾天裏，她一直守在溫如意的床前，眼裏心裏也都是受傷的溫如意，對於墨染，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去關心了，還記得昨日上午，墨染來找她，想讓她去休息一下，可卻被心情有些煩躁的她給回了，兩個人差點就在清暉院吵了起來，現在想想，明明是自己的問題，最後還是在墨染的妥協下，才算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