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
聽到有人在喊自己,張遲遲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了過去,隻見墨染正快步地向她走來。
張遲遲站在原地等待著墨染走到自己的麵前,待人停在自己的眼前後,微笑著喊道:“墨染。”
飄雪的天氣,還起著不小的寒風,起初隻是見張遲遲衣著單薄,沒想到這走近一看,張遲遲的下裙竟然有一大塊水漬,墨染皺著眉頭去觸碰了一下。
“怎麼出來也不穿多點,還有,這個水漬是怎麼回事?”
說著,墨染解下了自己身上的玄色大氅,將張遲遲整個人裹了進去,要說張遲遲與墨染的身量差的真不算很多,墨染穿著及腳踝的大氅,在張遲遲的身上,也隻是堪堪著地而已,僅僅隻有一點點在掃著地麵。
在墨染給自己係著帶子的時候,張遲遲說道:“我剛開始出來的時候,還沒下雪呢,感覺不是很冷,就沒穿多少了,這水漬,是我打翻了茶水,潑到了上麵。”
墨染整理了一下張遲遲的衣裳,蹙眉道:“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天,能因為感覺不冷就不穿多點嗎,還有啊,下次小心點,別又不小心打翻茶水,燙到了自己。”
張遲遲衝他一笑,點點頭道:“知道啦,以後我一定小心再小心。”
見這人隻要一被說就這般保證著,可是下一次,她還是會犯著同樣的錯誤,墨染無奈地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輕聲說道:“你這個小笨蛋要是真的能記得小心二字就好了。”
又聽到墨染說自己是小笨蛋,張遲遲故作不開心了起來,從前她便跟墨染說過,她一點都不喜歡墨染這樣稱呼她,可是墨染還是一直喊著她,在現實世界裏,張遲遲雖說不是多聰明,但好歹也是高材生,各項都很優秀,“笨蛋”二字,她真的不太能接受。
張遲遲努了努嘴,道:“我都說過多少次了,你不要喊我小笨蛋,可是你每次都喊,你是不是想再吵一次啊。”
墨染嘴角上揚,說道:“可是我也記得我跟你說過,這是.……”
“閨房情趣。”張遲遲將墨染的話頭接了下來,這四個字她是怎麼都不會忘的,她也不知道這樣的閨房情趣有什麼意思,可是墨染好像很喜歡的樣子,因此,每次在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她也隻是適當地表現一下自己的不滿,並不會真的與墨染有摩擦,想想,墨染喜歡這樣喊她,也著實是親昵了幾分。
墨染道:“這都學會搶答啦,說的沒錯,就是這樣的,你記住就行了。”
張遲遲小小地白了他一眼,點頭道:“是,王爺,我知道了,也記下了。”
從倆人互通心意以來,隨著感情越來越深,墨染也感覺到張遲遲整個人的狀態與之前不一樣了,從前她總是小心翼翼的,在這段感情上如履薄冰,每次的情事,也總不會配合和放鬆下來,總是那樣緊繃著,可是在緊繃的情緒下,卻又是那麼地害怕失去。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墨染深知,張遲遲的心裏對於他的那份感情是有了新的變化的,因為,現在的張遲遲已經敢與他開玩笑了,並且也開始嚐試在情事中掌握主導地位了,對於這樣的轉變,墨染無疑是高興的,平淡的生活裏,也總算是有了一絲波瀾,而對於這份波瀾,他又是那樣的求之不得。
墨染拉住了張遲遲的手,就在相觸的那一瞬間,墨染差點被那份寒涼給擊退了,在遲疑了一秒後,墨染還是握了上去,將張遲遲一雙冰涼的雙手窩在了自己的掌心裏,溫熱遇上寒冷,自是寒冷越來越溫暖,而那份溫熱也是比之前那更為溫暖。
“手都這麼涼了,快回去吧。”
“嗯。”
墨染將張遲遲的雙手緊緊地握在自己手中,回到碧春院的時候,張遲遲的雙手已經變得溫熱了起來,至少在換衣服的時候,張遲遲並不覺得涼到了自己。
在張遲遲換上幹淨的一套衣裳的時候,墨染倚在坐榻上,手上拿著一本雜記,眼神雖盯著書頁,但也是時不時地就往張遲遲那邊飄著。
鵝黃色的羅裙,將張遲遲整個人都顯得俏皮了起來,那份人淡如菊的氣質也是被悄悄掩藏在了衣裙之中如果不去仔細瞧著張遲遲那極具古典意味的眉眼,恐怕所有人都會以為張遲遲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千金大小姐了。
這也是張遲遲第三次穿這種顏色的衣裳,黃色本不是張遲遲所喜愛的顏色,而且,張遲遲最無法釋懷的是,這黃色的衣裳未免太過去招蟲了些。
春夏交接之際,她曾穿著這套衣裳跟在知若的後麵,去往金陵城外的山上采花,最後卻在那裏叫一群蜜蜂和昆蟲盯上了,剛開始知若和綠蟻還不知道為何會那樣,就連她自己也是懵的,等到回來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是穿著這麼一套黃色的衣服,所以才將那些蟲子招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