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聽著那兩個小丫頭像是吵架了啊。”
張遲遲正在給墨染更著衣裳,冷不防地聽他來這一句,扣好玉扣後,張遲遲直起身子,都到房門邊,仔細聽了一下。
“沒有啊,哪有吵架,我什麼都沒聽到。”
說著,張遲遲剛轉過身,就見一個青色的胸膛靠了過來,將她堵在了胸膛與房門之中。
張遲遲撐了一下雙手,將墨染推出去了一點,說道:“別鬧。”
坐到梳妝台前,張遲遲正欲拿起牛角梳給自己梳頭,卻見墨染搶先了一步,將梳子拿到了自己手上。
“我給你梳。”
墨染的動作輕柔,梳到打結的頭發時,也是單獨將其拎起,而後輕輕地梳著,直至將它梳開。
“今天上元節,我們要帶如意一起嗎?”
聽到張遲遲這句話,墨染愣了一下,隨即拿起了首飾盒裏的一支海棠步搖,插在了張遲遲的發髻上,隨後,一邊攏著她細碎的發絲,一邊說道:“你提她做什麼,我們兩個人去過個上元節,還要帶上她嗎。”
張遲遲伸手往後拍了拍墨染的手,示意他,已經好了,不需要再弄了,等墨染停下來後,張遲遲轉過身,抬起頭對墨染說道:“可是,今天畢竟是上元節,留她一個人在府裏是不是不太好,如果讓太後知道的話,又要責怪你了。”
墨染伸手摸了摸她的眉毛,說道:“我不想我們倆出去還跟著另外一個人,太後要知道便就讓她知道吧,感情的事情,她不能勉強。況且,我現在也隻是想彌補你新婚之夜的缺憾。”
新婚之夜,張遲遲心裏一酸,那份缺憾,要怎麼才能去填補,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要是真的能忘,她早就忘了,隻是平常她已經習慣了與墨染一起的日子,久而久之,也就把那份缺憾放到了心底最深處,這下突然被挖出來,除了自己覺得難過,也多了對墨染的一份愧疚。原來在他的心裏一直都記得這件事情,而他也一直在想著辦法去彌補,隻是世事已過,早就無法去完成了。
回過神後,張遲遲勾起唇角,朝墨染溫柔一笑,道:“你說什麼呢,哪有什麼需要去彌補的啊,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早就忘了,事情都過去了,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墨染何曾不知道她這樣說隻是為了讓他安心一點,但是他也是真切的記得,那日他與溫如意成婚,那些從張遲遲口中說出話,對他無疑不是一份淩遲。
他摸了摸張遲遲的發頂,說道:“那你也不要再提其他人了。”
張遲遲微笑著點了點頭,柔聲說道:“好,我不提了,今天就我們兩個人,誰都不帶,連蘇恪和綠蟻他們都不帶,好吧。”
“這還差不多。我再給你畫眉。”
張遲遲抬起頭,一直盯著認真的墨染,看他的那隻手,拿著青雀頭,在她的眉上輕輕走動著。
“墨染,你給我畫眉這件事,如果讓朝中大臣知道了會怎麼樣?”
墨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仔細想了一下,說道:“那估計他們的夫人也會要求他們畫眉吧。”
聽到這句話,張遲遲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應該不會吧,那些夫人應該不會像我一樣,會要求你給我畫眉。”
墨染:“你什麼時候要求我了,我怎麼不記得,我記得明明就是我自己非要給你畫眉的啊。”
墨染的言語總是能叫張遲遲甜到心裏去,其實他說的也沒錯,剛開始的確是墨染他自己一定要給張遲遲畫眉的,隻是那第一次的畫眉實屬是慘不忍睹,氣的張遲遲叫他練了好長時間,雖說是練,但也還是在張遲遲的眉上練著,而張遲遲自己也是看著墨染的手藝從不忍直視到嘖嘖稱好的。
“就你最會說話了。”
墨染嘴角微揚,洋洋得意道:“那當然了,身為夫君,當然要哄娘子高興了。好了,你也別笑了,再笑,你這眉毛可就畫不好了。”
張遲遲將笑意憋了回去,說道:“好,那我不笑了。”
在府上耽誤了也有大半日了,看著墨染還在書房裏找東西,等在涼亭裏的張遲遲也著急了起來,這人進去都有大半個時辰了,怎麼就還不出來呢。
在她急的來回踱步的時候,想來看看墨染的溫如意從清暉院走了過來。
“姐姐。”
聽到溫如意的聲音,張遲遲轉過身走到了溫如意麵前,“你怎麼來了。”
自古側妃見到正妃都是需要行禮的,張遲遲雖不曾說過需要行禮的事情,但是溫如意每次也都是禮數周全的向張遲遲行著萬福禮。
“姐姐安好。”
每次看到溫如意施禮,張遲遲都會覺得有些頭疼,明明就是不必要的事情,而且她也曾說過不需要這般客氣,都是一家人,又何須顧及著人前的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