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她明明就好好地站在我的麵前,怎麼可能會是已經死了?都說你是大魏的聖僧,沒想到你也隻是一個胡言亂語的瘋和尚。”
聽著無塵所說的那些話,墨染無論如何都是沒有辦法接受的,按照無塵的說法是,那個原本應該嫁給他的張遲遲已經死了,而現在這個一直與他同床共枕的人,則是假的張遲遲。
墨染無法理解,這世上怎麼會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而且竟然還有人能夠代替一個人,取代她的一切,活在這個世上。
被墨染質疑了的無塵也並不生氣,畢竟當初自己剛剛窺探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曾質疑過自己,若不是真的見到了張遲遲,他是沒辦法將那場無須無與的夢聯係在現實之中的。
可是張遲遲的存在卻又是直接在提醒著他,那一句本就不是夢,而是一場真正發生過的事情。
無塵撚起茶盞,輕抿了一口,看著墨染的背影,漠然說道:“這種事情,常人本就難以接受,更何況還是王爺,與她相處了那麼長的時間,都沒有發現的可疑之處,還一直與她恩愛著,難免心裏會難以接受。”
墨染轉過身來,咬緊了後槽牙,切齒道:“既然你說她是假的,可有證據?”
無塵站了起來,走到了墨染身旁,說道:“這麼長時間,王爺難道就沒發現現在的張遲遲,與從前的將軍府千金有何不一樣嗎?老衲曾聽聞過,將軍府千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更是信手拈來,而且還是金陵城中數一數二的才女,隻是與尋常人家小姐一般,都是那般的驕矜自傲,目中無人,任性難解。可是現在的宸王妃,待人謙遜有禮,性情溫和,難道說是因為與王爺成親了,張大小姐的性格就改了?”
聽著這麼些話,墨染也回想了起來,當初第一次見張遲遲的時候就是在一個很不愉快的場麵下,那時候,兩個人雖然沒有打個照麵,墨染卻是實實在在地看到了她對自己的丫鬟毫不客氣,也正是因為這樣,在皇上賜婚的時候,墨染才會立馬拒絕,說是因為心上有人,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因為見過了張遲遲那幅嘴臉,實在是惡心的緊。
後來成親的時候,墨染也因為那件事對張遲遲各種不滿,但是奈何一見到她心裏就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總是不自覺地就想靠近她,久而久之,看著張遲遲那般待人有禮,謙遜知書,便忘了以前的不愉快。
現在這樣想想,倒是改變的有些太過迅速了,而且,墨染也曾對張遲遲說過這樣的話,他記得那時候張遲遲聽到的時候,整個人反應很大,甚至還有些生氣的樣子。
見墨染思考著,無塵摸著自己的胡子,繼續說道:“王爺可有聽過王妃娘娘經常說一些您聽不懂的事和話,而且對於成親之前的事情也是絕口不提,還總是對王爺說著不想離開的話。”
是了,自從成親後,張遲遲根本就沒提過她以前的事情,這也是那天他會因為張遲遲沒主動跟他說程放而生氣的原因,墨染不了解她曾經的生活,甚至可以說,對於過去的張遲遲他是一概不知的。
而這句不想離開,也確實是近段時間,張遲遲說過最多的話,有時候情到深處,兩個人閑聊的時候,張遲遲也會動不動就冒出這句來,起初墨染並未在意,隻是後來說的多了,便也入心了。
墨染愣住了,他很是好奇,無塵是怎麼會知道這些的,“確實如此,大師是怎麼知道的?”
無塵頷首道:“緣果因法,老衲也是在無意中知曉的,王爺大可不必刨根問底,有些事情,知道為好,但是有些事情,裝傻才是最為緊要的。”
墨染問道:“那她是誰?為什麼要留在我的身邊?”
想到張遲遲曾跟他說的話,無塵輕歎了一聲,搖頭無奈道:“不過是天下癡心人罷了,陰差陽錯而來,卻為一人不願離去,說不走,其實也隻是舍不得罷了。”
墨染的心揪疼了起來,不自覺地捂上心口,墨染繼續說道:“她,一直都是她,對不對,所以她也是為了我,不願意離開。”
無塵說道:“從前的張遲遲已經死了,現在的張遲遲是她,如果真的確定來說的話,她還是張遲遲,並不是她人。之前一次,王妃是這樣說的。”
墨染道:“她是什麼地方的人,從何而來,如果回不去,又會發生什麼?”
無塵轉過身,走到了門前,望著天上的那一輪明月,輕聲說道:“她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這一切不過都是陰差陽錯罷了,老衲也想知道,如果她不回去,究竟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