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墨染沒有再與張遲遲說一句話,似乎是在想著什麼事情,不過,張遲遲倒也是看出來了,那人的眼神一直流連在自己身上,心裏好像也一直是有些話想問的,就是不知道該不該問出口,看他憋的辛苦,張遲遲也不想再沉默下去了。
“你有什麼想說的就直說吧,不用這麼糾結。”
聽到張遲遲這麼一句話,墨染也愣了一下,本來正想著該怎麼開口才合適,沒想到倒是叫張遲遲率先說出來了,要說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就真的很容易猜出彼此的心思了。
“咳咳。”墨染以拳抵唇,輕咳了兩聲,特意躲過了張遲遲的眼神,淡定地說道:“待會兒去了提刑司,程放也在,你跟他,還要再說話交流嗎?”
程放。這個名字一出現,張遲遲就明白了,八成是墨染怕待會兒去了提刑司,張遲遲見到程放後,又會跟他說話,這樣又會叫他心裏不舒服了。
張遲遲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看著張遲遲的反應,墨染也不解了起來,忙說道:“你搖頭是什麼意思?你就說你會不會跟他說話交流,我就想知道這個。”
張遲遲勾起唇角,挑眉反問道:“如果我同他交流,你又能怎麼樣呢?”
看了張遲遲一眼,墨染往外撇了一點,揣著手看著車簾的外麵,輕聲說道:“你跟我說了,我就提前做個準備,省的看你與他談笑風生的時候,我心裏會不舒服。”
“噗嗤。”
張遲遲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她實在想不到墨染能將這樣的事一本正經地說出來,而且還能將自己吃醋的話說的那麼清新脫俗的。
看他這般別扭,張遲遲往他那邊去了點,握住了他的手,柔聲說道:“都知道我是什麼人了,怎麼還為這些不屬於我的人和事吃醋呢?與程放有關係的是已經死去的張遲遲,不是我。”
墨染轉過頭來,看著一臉溫和的張遲遲,抽出了一隻手,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輕聲說道:“以後不要再說那個字了,你就是你,我也會知道他跟你沒關係,可是說到底,你用的都是將軍府大小姐的身份,像你昨晚說的,你要替她做好她的事。”
張遲遲點了點頭,道:“是啊,就是因為用著她的身份,所以我才要對爹娘和爺爺更好啊。”
“嗯,所以”墨染按住了張遲遲的手,湊到了她的麵前,說道:“程放與你還是有著關係的,畢竟他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他肯定還是會對你念念不忘的。”
張遲遲睜大了雙眼,說道:“怎麼可能,他好歹也是程家的大公子,又是青龍營的領將,其身份地位又不差,怎麼可能會對我這個有夫之婦念念不忘啊,最有可能的不過就是還顧及著幼時的那份情誼罷了。”
墨染認同地點頭道:“我看的出來,他心裏有你,不然這次胡朗的事情他也不會那麼盡心盡力。所以,娘子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複,待會兒見了程放,你會不會同他有交流。”
看著湊在自己眼前的墨染,張遲遲故作嫌棄地推開了他,淡然說道:“還沒發生的事情我怎麼知道,不過要是他主動找我說話的話,我也不可能不理他呀,所以啊,從大局方麵來看的話,你還是早做心理準備的好。反正,早做準備肯定是不會有壞處的。”
“哦。”墨染不滿地回了一聲,坐到了馬車的角落,靠著車窗,看著外麵的車水馬龍。
看著墨染那般吃醋而不自知的樣子,張遲遲也不住地笑了起來,以前還從未發現墨染還有這般好玩的時候,自從身份被知曉,便總是能見到墨染吃醋的樣子,可是那樣也隻是他自己一個人悶悶地生著氣,根本就不會叫別人在意,就算是現在的張遲遲,也是想多看幾眼墨染吃醋的樣子。
徐徐前進的馬車停了下來,提刑司,到了。
墨染將張遲遲抱下了馬車,待她站定時,又是緊緊地牽住了她的手。
本想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裙的張遲遲,見自己的手被他緊緊抓著,說道:“墨染,你放一下,我整理一下衣裳。”
墨染沒有理會她的話,隻是看了一眼她的衣裙,確實是褶皺了一些,本來沒打算放開她的手,墨染看了一眼張遲遲,喊道:“綠蟻,幫王妃整理一下。”
“是。”
跟在後麵的綠蟻快步走到了張遲遲的麵前,給她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衣裳,又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額前碎發。
“小姐,好了。”
對於綠蟻,張遲遲總是放心的,見她說好了,便也點了點頭,道:“謝謝了,去後麵跟著吧。”
同張遲遲一起勾起笑容,綠蟻點了點頭,向墨染頷首,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就像是在牽著一個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要給其他人看一樣,墨染本來是緊緊抓住張遲遲的手的,在進了提刑司的門後,又對她笑了一下,而後與她十指相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