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忍聽湘弦重理(1 / 2)

一道道的傷痕交錯在原本白皙的手臂上,舊傷上麵疊加著新傷,每一道都是嵌在肉理之中,看著這觸目驚心的傷痕,張遲遲的眉頭已經皺的很深了。

張遲遲小心翼翼地撫摸上那些傷口,輕聲問道:“你這是怎麼弄的?”

還沒等張遲遲再問上一句,流螢趕忙放下了自己的袖子,麵色慌張道:“打擾王妃了,流螢該死,流螢馬上就走。”

沒說上兩句,流螢趕忙站了起來,揣著自己的便要往門口走著。

“站住。”

一聲站住,心緒慌亂的流螢趕忙停了下來,站在原地眼神亂竄的。

張遲遲緩慢站了起來,歎了一口氣,走到了流螢麵前,說道:“你這是幹嘛呢,手上這麼多傷,你不處理怎麼可以啊。”

流螢抬眼看向張遲遲,身上慢慢顫抖了起來,“王妃,我.……”

“別說了。”張遲遲拉起了流螢的手,將她帶到了剛剛的地方,撩起了她的衣袖,“可能會有點疼,你忍著點啊。”

見著張遲遲是真心給自己上藥的,流螢也不再抗拒了,隻是徹底放下了心防,點了點頭,心裏竟還有些期待張遲遲給她上藥。

輕輕擦拭過傷口,張遲遲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氣,抬眼看了一下流螢,見她還算能接受,便又拿起了藥箱裏的金創藥,用一塊小小的劑子沾了點藥粉,一點一點地往傷口上麵擦著。

“嘶……”

突然的一小聲吃痛,張遲遲的手也抖了一下,她趕忙看向流螢,見她皺著眉頭,溫柔地說道:“疼啊,沒事的,你忍著點,上好了就不疼了。”

這藥粉撒上去還是有點效果的,很是刺激,卻也是叫流螢真的吃痛了起來,聽著張遲遲那麼溫柔的話語,流螢也不再發出吃痛的聲音,隻是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一下下地皺著眉頭。

好不容易上好了一隻手臂,隻要不再有新傷,那麼幾天之後便可以完全痊愈了。

給流螢拉下這隻手的袖子,張遲遲也鬆了口氣,想到這滿手臂的傷痕,張遲遲也不難想到了,難怪剛剛秋月那麼輕輕一抓,手上就沒了力氣,還叫那些碗全都掉了下去。

張遲遲清洗了一下藥劑子,正準備蓋上的時候,卻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她慢慢地抬起頭,擔憂地問道:“流螢,你的左手,也是受傷了嗎?”

流螢低頭,沉默不語,張遲遲隻能是揪著心看著她,就這樣看了一會兒,一直低著頭的流螢緩緩抬起了頭,將自己的左手放到了台麵上,緩緩地將自己的衣袖拉了上去。

“怎麼會成這個樣子啊?”

張遲遲倒吸了一口涼氣,相較於右手,這左手根本就是不能入眼的,右手隻能算是皮開肉綻,可這左手卻能說得上是血肉模糊了,整個左手根本就沒一塊好地。

看著這左右手的傷,張遲遲心疼地看向流螢,她根本就想象不到流螢平常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趁著給流螢上藥的時間,為了給她分散注意力,叫她不那麼地疼,張遲遲主動跟她聊起了天。

“流螢啊,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可是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我也不知道。”流螢看著自己的左手被張遲遲小心翼翼地嗬護著,“就是莫名地討厭,不喜歡,但是有時候想想,我連自己為什麼討厭你都不知道,久而久之,我就麻木了,隻覺得討厭你是自己的一個事情。”

張遲遲輕輕地給小手臂那邊吹著氣,抬眼看了一下流螢,道:“也是,討厭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流螢,我能再多問一句嗎?”

看著張遲遲的反應,流螢大抵也知道她想問什麼,隻思考了一下,流螢低眉道:“你問吧。”

得到允許,張遲遲也算是安心了,將那些凝結的血痂清洗幹淨後,張遲遲又將藥劑子上麵倒了些藥粉,一點一點地點著,“你能告訴我,你這傷是怎麼回事嗎?”

意料之中的問題,流螢卻還是沒做好準備去怎麼回答,似乎無論怎麼說都不太好,可是話到嘴邊,不說出口又覺得對不起自己。

流螢吸了一下鼻子,緩緩說道:“是小姐打的。”

“小姐?”張遲遲疑惑了一下,“是如意?”

流螢點了點頭,繼續道:“當年我還很小,那年冬天,我在大街上又餓又冷,快被凍死在了那裏,是小姐看到了我,將我帶了回去,給我吃,給我穿,還教我識字,小姐的這份恩情,我永遠都記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