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出去了好一會兒,張遲遲乖乖地坐在床榻上,掃視著屋內各處,看起來並不像個窮凶極惡的匪徒,倒是有些像高門貴府的世家公子,從他整個人的談吐打扮來說,怎麼都不應該是與劫匪一夥的。
手腕上的疼痛感減弱了不少,為了弄清楚自己究竟被帶到了哪裏,張遲遲若有所思地摸著自己的手腕,就在屋內走了起來,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走至門前,正準備伸手去摸著門把,卻不成想,江眠竟然這時候推門進來了。
“你站在這裏幹嘛?”江眠端著案盤,一推們就看到站在門後的張遲遲,瞬間警惕了起來,臉色也暗沉了幾分,“你想跑?”
孤身一人,對上的又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張遲遲心有餘悸地往後退了幾步,一言不發地搖了搖頭。
江眠轉過身將大門關了起來,端著案盤走到了桌前,拿來的都還算是正常的早飯,白粥,包子,鹹菜,“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隨便給你拿了點,過來吃吧。”
有幾步之遠的張遲遲看著那些東西,根本就是毫無胃口,且不說不知道裏麵有沒有毒,就是對著這麼一個陌生人,她也是毫無食欲的。
見她不動,江眠的眼神沉了沉,麵無表情地說道:“怎麼,不吃嗎?”
張遲遲也不是個傻子,聽他這語氣就知道沒什麼好事,要是這次真的不吃,接下來還不知道有沒有東西吃呢,不吃飯就沒有體力,沒有體力就跑不出這裏。
“不吃拉倒。”江眠本就對她存著疑心,更何況剛剛還見到她站在門後,心裏更是有了諸多不滿,而現在自己準備了早飯,又沒個回答,江眠一時氣不過,正想著要將這些東西扔給養在後山的那個怪人吃。
就在江眠準備收拾東西的時候,張遲遲緊握著拳頭,快步走到了桌前,坐了下來,而後狼狽地端起了碗,喝了一大口的白粥,又拿著包子,狼吞虎咽了起來,在這一過程中,她也是偷偷抬了好幾次眼去看著江眠。
看她這般毫無形象地吃了起來,江眠臉色轉明,心情大好地坐了下來,摸了摸她的發頂,輕聲說道:“這才乖嘛,不急,慢慢吃,不夠還有。”
江眠的手觸上發頂,張遲遲隻覺得一陣惡寒從頭頂傳了下來,心中的害怕又增加了幾分,她實在不知道一個人是怎麼能轉換成這樣的,剛剛明明還是那麼地駭人,還沒一會兒,又是這般地春風化雨。
“咳咳,咳咳。”一時間吃的急了,加上心裏很是恐懼,竟然吃的嗆了起來。
嗆的不算輕,倒是叫江眠有些驚嚇了,見張遲遲這般著急地吞咽著,連嗆著了都不管,他趕忙撫上了她的後背,一下一下地輕輕拍著。
“你吃慢點,沒人跟你搶。”
沒一會兒,一碗白粥見了底,兩個包子和那一小碟鹹菜也都空了盤。
張遲遲抹了抹自己的嘴巴,除了撐,其他的任何感覺都沒有,“我吃完了。”
看著全部都空了的盤子和碗,江眠也開心了起來,起先還以為這麼個人,會倔強地不肯吃東西,沒想到卻是個識時務的人,懂得怎麼給自己保命,江眠不禁覺得有趣了起來。
“吃完了就好,待會兒我帶你出去玩玩好不好?”
江眠差人將碗筷都收拾了去,湊到了張遲遲麵前,道:“翻雲寨還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的,平日裏也沒人陪我去走走,這下你來了,你陪我去走走好不好?”
“翻雲寨?”張遲遲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還是回到將軍府那時候,無意間聽操持剿匪事宜的二哥提起過的,她依稀記得,張柏南曾說過,翻雲寨上盤踞的是一夥來曆不明的悍匪,於一個多月前出現在金陵城外,總是劫持過路人,男子皆殺,女子皆是擄回了寨子裏,而且不久之前,金陵城中一戶大富人家,就是在夜裏被這夥匪徒給滅了滿門。
在記憶中,翻雲寨就是一些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盤踞的地方,在剿匪的行動中,張家打的是頭陣,所以張柏南和張淮言總是提醒著她不要出門,隻待在王府就行了,主要也是為了防止那些喪心病狂的匪徒,擄了她去做人質,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已經被劫到這裏來了。
江眠一直在張遲遲的耳邊不停地說著話,可是張遲遲根本一句都沒有聽進去,此時此刻,她隻是腹誹道:“還真的是好奇害死貓,要是不跟出來,就不會被擄到這裏來了,明明知道冒險是不好的事情,怎麼就管不住自己呢。”
“遲遲,你有在聽嗎?”江眠看出張遲遲在出神,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