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才來啊,奶娘呢?”
將奶娘帶了進來,綠蟻趕忙關上了門,說道:“來了,小姐。”
張遲遲將懷裏還掛著淚水的玉兒遞給了奶娘,又進到內室裏,將還在安睡的兮兒抱了出來,同樣也交給了奶娘。
“一大早上就在哭了,我也哄了好久。”
“許是餓了。”抱著玉兒的奶娘說道:“一夜都沒吃奶,這才醒過來就哭的,小姐,我先帶小王爺去喂奶了。”
另一位奶娘也趕忙說道:“那我也去了。”
張遲遲點了點頭道:“去吧,喂飽了之後給他們洗個澡,換身新衣服。”
“誒。”
兩位奶娘將孩子裹好在了衣裳中,將孩子帶了下去。
看著張遲遲支著腦袋,還揉著太陽穴,綠蟻不禁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玉兒一大早就開始哭了,幸好兮兒沒哭,要是兩個一起哭,我可怎麼活啊。”
綠蟻捂嘴偷笑:“小姐,誰讓你把兩位小少爺小小姐給留下來的,從他們出世下來這麼長時間,可都是一直由奶娘帶著的,您也沒怎麼學過要怎麼帶孩子,更何況您也是第一次生孩子啊。”
張遲遲雙肩一耷拉,無奈道:“第一次生孩子就生兩個,不過也好,總算是不需要再經曆下一次了,這次就夠要了我的命的。”
“呸呸呸。”綠蟻一想起張遲遲生產那時候的慘狀,就趕忙朝地上吐了幾口口水,還踩了幾腳,“小姐福大命大,什麼都不能要了小姐的命。”
看綠蟻這般認真,張遲遲笑了起來,“好,我會一直都好好的,天還早,你回去吧,我還想休息一會兒。”
外麵還是朦朧一片,天未大亮。
玉兒這孩子也是挑著時間開始哭鬧的,一晚上窩在墨染的懷裏,張遲遲隻覺得溫暖非常,還十分安心,一夜好眠,就這樣被一聲啼哭給打斷了。
做了母親之後,張遲遲最大的改變就是睡眠不再那麼深了,隻要孩子有一點響動她就會醒,剛開始那段時間,也是因為第一次當兩個孩子的母親,張遲遲好幾天都沒睡好,整個人都很憔悴,看的張夫人一陣心疼。
那時候,張夫人就讓兩位奶娘住到了離張遲遲不遠的地方,讓她們在晚上照顧著孩子,經過幾天的休息調整,張遲遲這才算是好了起來,隻不過淺眠卻成了習慣保留了下來。
打著哈欠進了內室,張遲遲蒙頭蒙腦地將搖籃收拾了一下。
剛一轉頭,就看到墨染睜著一雙好看的瑞鳳眼,側著身子,一手支著腦袋,直直地看著她。
“過來。”墨染向她招了招手。
張遲遲麵帶笑容地走了過去,在牽到手後,落座在了床榻邊,“什麼時候醒的?”
墨染握著她的手,柔聲道:“你抱孩子出去之後,累嗎?”
“不累,就是有點困。”又接著一個哈欠,張遲遲的眼睛都被沁出來的眼淚給蒙住了。
靠坐在床頭,墨染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摩挲了幾分,“困了就再睡一會兒,我替你看著。”
張遲遲點了點頭:“嗯。”
久別的檀香味,倚在墨染的身邊,淡淡的香味從他的身上傳來,不一會兒,在墨染的輕拍下,她又睡了過去。
睡著了的張遲遲像隻小貓般蜷縮在墨染身旁,青絲散落在臉旁,墨染伸手替她將這幾縷發撥到了耳後,許是打擾到了一點,在一聲輕哼過後,她翻了個身。
看著翻過身的張遲遲,墨染倒是不樂意了,本就是很長時間沒看到人了,好不容易能趁著睡覺的時候多看一會兒,這翻個身,便隻能對著背影展露無盡思念了。
墨染撐起身子,看了一眼,隨後又撩起自己的一縷黑發,仔細挑逗著她的秀鼻。
鼻子發癢,張遲遲無意識地拱了拱鼻子,又用手揉了揉鼻子,可是墨染就像是逗小貓一般,一會子弄一下。
得償所願,在他不厭其煩地逗弄下,張遲遲又翻身回來了,一隻手還搭在了他的身上。
墨染放下自己的黑發,覆上了那搭在自己腰上的手,還是和從前一般柔嫩。
雪後的陽光,從花窗中透了過來,於床榻前,投下花窗的樣式。
一夜寂靜後的張府又熱鬧了起來,街道上的叫賣聲飄到了院子裏,經過一道房門的阻隔,還能隱隱約約地聽見那叫賣的內容。
抱著一堆新剪下來的梅花,綠蟻輕手輕腳地推開了房門,又用著最小的聲音將房門給關了起來。
她知道張遲遲這時候應該還在睡著,就沒有再敲門了,生怕擾了她的睡意。
還是和從前一般,拿下了瓶子裏已經臨近凋謝的花枝,再將這些昨晚新開的花枝放了進去,在暖爐的熱意下,整個屋子裏又生出了別樣的凜冽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