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哼。”
“太過分了。”
張老太爺拄著拐杖在幾個人麵前一直晃著，還沉著臉色一連哼了好幾聲，最後倒是站在墨染旁邊，用拐杖戳著地上，說出了過分這兩個字。
張遲遲看了墨染一眼，見他對自己眨了一下眼睛，她也就知道墨染是不在意的了。
“簡直是太過分了。”周管家攙扶著張老太爺坐到了太師椅上，張老太爺還是非常執拗地偏著頭，“遲遲在家裏才住多長時間啊，這一回來就要把遲遲和兩個孩子給接走，一點都沒考慮到老夫，簡直是目無尊長，目無尊長啊。”
聽著這話，墨染偏了點頭，湊到了張遲遲旁邊，悄聲說道：“老爺子好像真的生氣了啊，連目無尊長這幾個字都說出來了。”
張遲遲拐了一下他的手肘，說道：“你還說，爺爺也是舍不得我們，可是住在這裏的確不方便，你別作聲啊，我去跟爺爺說。”
“我哪敢作聲啊，要是一句話沒注意給老爺子又惹生氣了，怕是沒個十天半個月你是回不了王府了。”墨染聳了聳肩。
“你知道就好。”說著，張遲遲便轉身走向了張老太爺。
張遲遲緩步走到張老太爺麵前，隨即跪在了老太爺的腳邊，蹙著眉說道：“爺爺，遲遲知道你不開心，可是遲遲已經嫁人了，一直住在家裏的話，別人還以為我和王爺怎麼了呢，到時候金陵城又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流言蜚語……”
“誰敢亂說！”張老太爺直戳了一下地麵，對外麵揚著下巴，十分不屑，“誰敢說我孫女一點不好，我這個老頭子第一個不放過他。”
張遲遲覆上老太爺失去水分滋養的手，笑了起來，“我當然知道爺爺你不會放過那些人了，可是有時候，言語就是這樣的啊，當初，我不也是因為那些不堪入耳的話，才會跳.……才會一時想不開的嘛，我害怕了，我不想再聽那些人的閑言碎語，縱使我和王爺之間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那些人還是會胡說的，我不想再去跟他們辯解了。”
提到當初跳河的那件事，張老太爺的心裏也是一陣揪的緊，寵愛了那麼多年的掌上明珠就是因為那些閑言碎語才跳了河，後來還是他為了堵上悠悠眾口，為了能了自己孫女一個心願，腆著一張老臉去求了皇上。
現在隻要一想到當初的那些話，張老太爺也是透不過氣來，更何況是對於張遲遲來說了。
張老太爺抽出自己的手，覆上了張遲遲的手，輕輕拍了兩下，心疼道：“你這孩子啊，自從.……不提也罷，反正你現在都不怎麼願意和爺爺說些掏心窩子的話了，既然現在你這樣說著，那爺爺也沒什麼好說的，從前呢，是爺爺擔心你，怕你一個人在王府受欺負，現如今啊，既然人已經回來了，那爺爺也就放心了。”
說著，張老太爺看向了墨染，故意大聲說道：“不過啊，要是有人敢欺負你，你可要回來告訴爺爺，不管那人是什麼身份，爺爺都要將他的腿打斷。”
順著張老太爺的目光，張遲遲也看了一眼背對著這邊的墨染，微笑道：“知道啦，怕是有人還不敢欺負我呢。”
本來聽著張老太爺那話，墨染心裏還有些不舒服，但是張遲遲說了這麼一句，他倒是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總覺得這話裏有話，還想著，等回府了一定要好好問上一問。
張老太爺同張遲遲一起笑了起來，開心地拍了拍她的手，“好，不敢欺負你是最好了，不過，你要記著，得經常抱著兮兒和玉兒回來看看爺爺，爺爺可是回想你們的。”
張遲遲點了點頭：“遲遲知道，往後啊，每隔七天，我就帶著孩子回來看爺爺和爹娘，對了爺爺，你把二嫂的小狗還給她吧，二嫂也快要生了，整天擔心著十月，對肚子裏的孩子也不好。”
“這哪用你說啊。”張夫人湊上了前來，扶起了張遲遲，“爺爺早就把十月還給美玉了，隻是美玉怕它又生出些事端，就先送回娘家了，等孩子出世了啊，再抱回來。”
“真的啊，那我就放心了，到底也是我的緣故，不然二嫂也不會把十月送回去了。”
張夫人握住張遲遲的手，輕聲道：“不關你的事，你二嫂也不怪你，也是經過幾番思量才決定下來的，你二嫂離生也不遠了，本來就沒精力再去照顧十月了，送回蘇家，對十月也好。”
“嗯嗯。”心裏一直壓著的石頭放了下來，張遲遲也總算是滿身輕鬆了，“這樣二嫂就不會整日苦思了。”
回去的馬車和東西已經裝點好了，知若也點清楚了，基本都齊全了，也來向墨染稟報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