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與姬月聊過之後,張遲遲就總會在流螢身上多留幾個心眼,對待流螢也不似從前那般,有時候流螢來找她,她還會刻意不見,這麼幾天裏,也是任由姬月帶著流螢出去,絲毫不管她在外麵被姬月暗算受了多少欺負。
“小姐,流螢已經在外麵站了好一個時辰了,這雨下的也不肯停,需要我出去給她送把傘嗎?”
張遲遲站在窗子前,並非看不見外麵的景象,這一個多月來,流螢總是會來找她,剛開始她還會見見,可是每次見了之後,流螢也隻是一味地訴說自己跟在姬月的後麵有多難,漸漸的,她也就不喜歡聽這些話了,甚至有一次,她對流螢說,之前在溫如意那邊被打的半死都能好好地伺候著,怎麼到了姬月這兒,什麼都沒做,就伺候不了了。
那句話,張遲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口的,事後,她也曾反思過,也曾想向流螢道歉,可是在她真心實意想去道歉的時候,卻出現了一件事。
那還是半個月前的了,那天酉時,天色剛剛暗了下來,張遲遲拎著特意給流螢做的糕點去了她的房間,剛走到門口,正準備敲門,卻聽見流螢一個人在自言自語著。
“憑什麼,憑什麼你們就該好命,憑什麼我就該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
“張遲遲,你以為你對我好嗎,根本不是,你隻是可憐我罷了,你和溫如意都是一樣的人。”
“紮死你,紮死你,王爺就是我的了,我一定要得到王爺,紮死你,你們都去死吧,溫如意不是好東西,你們都不是。”
“.……”
聽到的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話,張遲遲從來都沒想到自己這麼對一個人,到最後還是會被這樣詛咒著。
緊攥著的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到了掌心的肉裏。
張遲遲一把推開了門,手上的食盒也被扔在了地上,糕點散落在地上,沾上了灰塵。
看到門口的張遲遲,流螢嚇得站起了身,將手上的東西往背後藏著。
“我以為你本性向善,還算是個好人,沒想到是我看錯了。”溫柔慣了的臉龐,此刻已經是變了顏色,一步步走到流螢的麵前,“到底是你偽裝的太好,還是我真的眼瞎,你能不能告訴我一聲。”
沒有想到張遲遲會出現在這裏,流螢一下子慌了神,不住地搖著頭,“不是,不是這樣的,王妃,你聽我解釋。”
張遲遲伸出手,指著流螢的鼻子,“你還想怎麼解釋,把你背後的東西拿出來。”
“我……”流螢微微側頭看著自己手上,那個貼著張遲遲名字的人偶,身上已經紮滿了針。
憤怒到了極致,便是無比的冷靜。
“我再說一遍,把東西拿出來。”
流螢顫抖著身子,搖著頭,還一步步往後退著。
“跟她還廢話什麼。”不知什麼時候來的姬月,正靠在門框上。
看著下手還不夠狠的張遲遲,還有那個極力躲避的流螢,姬月挑了一下眉,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隨即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流螢身邊,從她的手裏,拽出了人偶。
人偶暴露在張遲遲眼前的那一刻,流螢連忙跪在了張遲遲麵前,挪動著雙膝到了張遲遲腳邊,抓著她的裙角,哭著求饒:“王妃,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一時迷了心竅,王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姬月掂量著人偶,隨便挑著一根銀針拔著,本以為一下子就能拔出來,哪知道過了好一會兒,才算是完全將這根針拔出來。
銀針在光亮中泛著冷冽的光,姬月不禁感歎:“謔,這是針太長了,還是你紮的太深了啊,就這麼隨便挑了一根,就能這樣,你說你不是故意的,可是這看起來倒像是有意的啊。”
“給我。”張遲遲朝姬月要來了人偶,類似於她的樣子,身上用紙貼著她的名字,當著流螢和姬月的麵,張遲遲麵無表情地扒開了木偶的後背,從裏麵掏出了兩張紙條。
上書是張遲遲和墨染的生辰八字。
人偶被丟棄到一邊,張遲遲將這兩張紙條拍在了桌上,在看到墨染生辰八字的那刻,她恨不得馬上就殺了流螢。
“說吧,為什麼連王爺的生辰八字都在裏麵,你害我一個人不夠,還要害王爺嗎?”音量漸漸提高,若不是強壓著心裏的憤怒,隻怕她會馬上就給流螢一巴掌。
流螢跪在張遲遲的麵前,不停地磕著頭,還在辯解著:“王妃,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您饒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隻是一時迷了心竅,您原諒我,不要趕我走。”
看著張遲遲陰沉的麵容,站在一旁的姬月挑眉道:“你看,這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