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這宸王府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掛上白布了,還掛了喪幡,我記得昨天還沒有啊。”
“你沒聽說嗎?是宸王妃死了。”
“死了?不對啊,我前幾天還見過宸王妃呢,人還好好的,跟那個賣湯圓的老王還有說有笑的,怎麼突然就死了。”
“也就這兩天的事情,前兩天金陵城都被封了,還有那麼多官兵在城內巡查,那個時候,王妃就已經死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到今天才辦喪事。”
“那宸王妃人還蠻好的,真是可惜了,可惜啊。”
“要我說啊,這都是命,可惜什麼呀,我敢保證,過不了多長時間,這王府又會新娶王妃。”
“.……”
在墨染暈過去的時候,張老太爺便下令辦起了喪事,從今天一早,王府就在布置著,府上的丫鬟和家仆腰間皆纏上了白布條,就連守衛門口的士兵也在纏上了布條。
一向最愛看熱鬧的百姓,此刻也是聚集在了王府門前,看著門前那些“凶神惡煞”的守衛,倒是沒敢站在門前,而是在街道的另一邊,談論起了王府。
這些人,此前還為宸王府連娶了兩位王妃的盛事而津津樂道,現在看著王府辦著喪事,倒是一個接著一個地搖著頭隨意談論著。
知道這些無聊的人會在王府門口聚集,心情很不好的秋月端著一盆水,從廚房氣衝衝地走到了門前,對著街道那邊的百姓就潑了過去。
雖沒有潑到身上,但是那地上濺起的水花還是打濕了他們的衣裳和鞋子。
站在最前麵的一個婦人,手裏還抓著一把瓜子,看著自己的裙角和白鞋子都濺上了沾灰的水,指著秋月破口大罵的:“你這丫頭怎麼回事啊,看不到這裏站著人嗎?你是不是故意的。”
秋月抓著銅盆,站在原地,絲毫也不示弱:“對,我就是故意的,誰讓你們這些人整天沒事就盯著王府,一天天的,什麼好事到了你們嘴裏就成了壞事,你們再在這裏生事,小心我叫人把你們抓起來。”
婦人扔下了手中的瓜子,叉著腰罵道:“有本事你就叫人啊,小蹄子,知不知道我這是新做的衣裳,你賠得起嗎?仗著自己是王府的人又怎麼樣,還不是丫鬟,又不是小姐王妃命,就算是做了王妃,還不是死了,都辦喪事了,還不消停地待在府裏,出來現什麼眼。”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秋月也是被這人激的不行,將銅盆往地上一擲。
銅盆落地發出巨大的聲音,那婦人也不甘示弱,正想往前走著,卻被身後的人拉著。
“放開我,今天我不好好教訓這個死丫頭我就不姓孫。”
畢竟是在王府的門前,這些人也害怕真的很會出什麼事,都在拉著這位孫姓婦人,“算了算了,這還在王府門口呢,別真的鬧大了。”
孫婦人喊道:“王府門口怎麼了,我一沒殺人,二沒放火的,我不怕,他們敢抓我,我就鬧,你們快放開我。”
也是勸不好這位脾氣暴躁的婦人,身後的人一個沒注意,竟是叫她掙了開來。
就在這婦人正想上前去教訓秋月的時候,卻是沒想到半路上殺出了湯圓鋪的老板,當著街道上這麼多人的麵,這老板直接給了孫婦人一巴掌。
孫婦人愣在了原地,捂著生疼的左臉,一點都不敢相信:“老王頭,你竟然敢打我,你瘋啦。”
湯圓鋪的老板,也就是老王頭,指著孫婦人說道:“你鬧夠了沒有,這是宸王府在辦喪事,辦的是宸王妃的喪事,王妃當初幫過我們多少,你都忘了嗎?要不是王妃,你兒子早就死了,你現在竟然在王府門口,在王妃的喪事前麵鬧,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老王頭的話,句句是真,想來,這條街道上的人,誰沒有受過張遲遲的恩惠。
自知理虧,孫婦人也是捂著臉低頭不再言語。
老王頭走過中間的道路,撿起來被摔癟了一塊的銅盆,遞給了同樣很是生氣的秋月,“姑娘,真的是不好意思,我們都是粗鄙之人,不懂這些,若是衝撞了姑娘,還望姑娘海涵。”
秋月氣鼓鼓地接過銅盆,瞥了對麵的孫婦人一眼,又看了看老王頭,說道:“你要是真的覺得不好意思,就讓他們趕緊離開王府門前,別髒了王妃的轉世緣。”
老王頭連連點著頭,說了好幾句知道,見著秋月的氣消了不少,他慢慢地走到了王府的階前,在被守衛攔下來的時候,尷尬地笑了笑,隨即又擦了擦自己的手,當著所有人的麵,笨拙地跪了下來。
這一跪,叫秋月傻了眼,也叫孫婦人那群人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