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負責(1 / 2)

景天的病房裏聚集著好幾個醫生和護士,景業國趕到的時候,小柔和自己的妻子都被護士擋在病房外不讓進,他跑過去大聲地吼:“我要進去見我兒子!”

那個小護士估計也是新來的,一看他發飆了,嚇得結結巴巴地說:“先生,你別,別生氣,醫生在裏麵檢查,稍等一下,你們,就可以進去了。”

他沒有理會小護士的解釋,徑直衝進了病房,小柔和景媽媽也跟著進去了。

小柔看著病床上被各種醫療儀器測量的景天,恐懼的情緒一下子吞噬了她,她緊緊抓住景媽媽的手,希望能給彼此力量。

景媽媽的手也在發抖,她23歲的時候生下景天,那個時候還是個年輕姑娘的她第一次承受著妊娠的劇痛迎接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那時她也決定了隻要這一個孩子,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他,現在,三十年前那個還是小小嬰兒的景天就這樣躺在床上,她怎麼能不心慌。

隻有景業國一個人站的筆直,其實他也是很擔心,隻是他習慣了不輕易表現自己的害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最後醫生摘下了聽診器,轉過頭看著他們,表情凝重一時沒有說話。

景業國好像不甘心一樣,喘著氣問醫生:“醫生,我兒子怎麼了?你們為什麼這副表情?前段時間不是說狀況良好嗎?現在是怎麼了怎麼了啊?!”

旁邊的護士輕聲安撫著:“請病人家屬不要太過激動。”

醫生歎了一口氣,隻能慢慢道來:“景董事長,前段時間,景天的情況是有好轉的跡象,但是這次車禍使得他的大腦皮層廣泛性損傷,內部活動極不穩定,按目前他的這種情況看來,很有可能會導致不可逆昏迷,也就是大家通常說的,植物人。”

聽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景業國和小柔都不受控製地往後倒了一步。景媽媽當即昏了過去,醫生和護士連忙把她扶到隔壁病床上躺好。

小柔慢慢地滑到了地上,仿佛心死了一般,沒有表情,沒有眼神,也沒有淚水,隻直直地看著病床上的景天,不說話。

景業國看著妻子和小柔,自己亦是悲慟不已,轉過身用力地用拳頭捶打著牆壁,不管身邊護士如何阻攔,都不肯停下。

最後他像是突然發了一股凶猛勁,轉身向外麵衝了出去。

他要那個肇事者償命。

出了醫院,他開著車給自己的多年的助理打電話,“找到一個叫阮煙芝的人,我要她付出代價。”

放下電話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臉上有淚。這麼多年來,他在景天麵前永遠是一副說一不二的嚴父形象,從小教育他男人要陽剛,不能哭鼻子不能撒嬌,所以景天從小到大都沒有抱過他一次,他們之間總是命令和被命令,而他,竟一次也沒有因為任何事情誇過景天。他是個多麼不合格的父親啊,最後連自己兒子的終身大事都要阻攔,如果要不是當初他的反對,景天也不會離開家,不會去到陌陌公司上班,最後也不會發生車禍。他有什麼資格去責怪小柔呢,他自己才是罪魁禍首啊。

景業國一邊開著車,一邊胡亂抹著臉上的淚。兒子,要是你能醒來,多好,爸爸什麼都答應你了。

待醫生和護士都搖搖頭走出了病房後,小柔慢慢地爬到景天病床前,就像那個雨夜她一步步地朝他走過去一樣,隻是不同的是,那個時候的她,還是滿懷希望的,事實上,直到醫生宣判結果的上一秒,她都還是滿懷希望的。可是就是在聽到那三個字之後,她緊繃了這麼多天的神經,一根一根,徹底斷了。

她好像一個失去了魂魄精神的布偶娃娃,頭慢慢靠在景天的病床邊,她伸手拉住景天有點冰涼的手,這雙手啊,曾經多少次從身後抱住她,曾經多少次堅定地牽著她走過回家的每一個路口,曾經多少次描繪著他們三口之家幸福的藍圖。

都沒有了嗎?都消失了嗎?

小柔的眼淚終於緩緩地流了下來。他們還沒有結婚,還沒有領證,還沒有一起給小奶包上戶口寫上“景尚華”這個名字,這麼多的事還沒做啊。那麼神采奕奕的景天,那麼愛在自己麵前笑鬧撒嬌的景天,怎麼會醒不過來了呢,小柔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

白色的病房裏,小柔俯下身去輕輕抱住景天。

無論怎麼樣,無論他醒的來醒不來,這一輩子,她帶小柔都是他景天的妻子。

陌陌在病房外看著小柔看到快要落淚時,突然有電話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