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妖劍血影(1 / 2)

距離枯木森林三百裏裏之外的山腳,一個黑袍女子凝視著森林正中心的力量波動,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向前走去。

兩岸的花草,波光粼粼的水麵,倒映著一個黑色的剪影,深黑色的寬大鬥篷在深秋微風的吹拂下掀起了一角,露出了一抹白皙如雪的嘴角。

她左手握著一根被黑布包裹的棍子,低頭小步地快速走著。走到溪邊上,才慢慢掀下了那一層鬥篷。

她不過十六七年紀,一襲緋衣,嬌媚可人,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蒙繞。

在這樣的戰亂時期,一個正值花季的女子竟然孤身一人走動,未免有些大膽。即便是太平時期,以她這樣的姿色,難免增生是非。

隻是,她卻沒有任何的擔憂,隻是一個勁往前走著,似乎有著明確的目的地。隻是,在美目掃過路邊的遍地屍骨,血海殘肢之後,還是不免地皺起了眉頭。

拚盡全力,也無法有任何作為。也許,這就是作為人的極限吧。

數百年來,人與荒的戰爭越演越烈,盡管其中劍噬的出現多多少少緩解了一下群妖的肆虐,然而人數極度稀少的出色劍噬能力有限,無法分身各地,隨著瘟疫,天災的雪上加霜,人力所為顯得更加杯水車薪。

最一切最好的證明,就是這方圓三十餘裏連綿不絕的屍骨,雖然人們做到了力所能及的一切,然而浩劫的發生卻沒有因此而絲毫停止。

上天,仿佛是殘酷的。

即便人類已經被逼到了幾乎滅絕的境地,也不見傳說中的天神出手相救,而麵對前途一片渺茫的人類,為了維續自己那微茫的希望,往往幻想有救世主的出現。

因為,如果不這麼做,他們就找不到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當人們懷著無比絕望和怨恨的心情死亡之後,就會化作惡靈,惡靈相互吞噬獲得力量,就會演變成荒。

這些年來,不論她怎麼努力,荒的數量也沒有絲毫減少,反而還有增加的趨勢。因為那份深不見底的絕望,仿佛一種致命的蠱毒,早已從人群之中慢慢滲透,深入人心。

看,天上的那片雲層,黑色的死神,開始慢慢聚集一處,隨風緩緩向另一處移動,雲層詭異的血色,令人瞠目結舌。

魘雨!

這是世人給予她的敬稱,沒有任何人的強製逼迫,如此退避三舍,隻是源於自己心中的那份敬畏而已。

天降魘雨,毫無疑問直接被雨水接觸的土地和生靈會瞬間消弭。隨著風向的變動,那些邊臨的地域仍然免不了滅頂之災。其中,僅有少數的生物能夠幸免於難。

之後,由邊臨的感染者再傳遞到其臨近的村落,感染區域瞬間擴大。生生不息,永無休止。一傳十,十傳百。

這般恐怖的大規模疫情,即便是作為天下第一洲的雲天,也無法再次從容不迫。

目前,占星師雖然可以預言魘雨誕下的時間、地點,卻依然無法阻止瘟疫的蔓延。

一天近千人的死亡人口,八千人的感染者,並且醫師仍然毫無對策,無法作出任何有效的措施。

人類文明發展到了今天這般地步。在她的麵前,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依然逃不過時間的消磨。

難道,這個身為“人類”的生物,就要在這個時代完結?

劍之文明發展到了現在,隨時代變遷而不斷演變、成長。這項技術被無數次運用於戰爭與屠殺,可是對於這類頑疾,似乎仍然束手無策。

因為,魘雨無法完全消除,隻會越來越龐大。由人類怨念結成的死魂,沒有被荒吞噬,自身也沒有變成荒,而是極為少見地團結在一處,形成了死魂雨。當地上的怨氣越強,魘雨的毒性也會增加,直到後來,已經是見血封喉,一滴致命的劇毒。

帝都千石最高統治者,星雲帝煌闕,對整個帝國下達了最高赤龍令

——不惜一切代價,務必根除疫情!

為此,在劍力修行者中,逐漸誕生了另一種以輔助力量為主的神秘的職業,能夠直接從患者的體內將魘雨抽出,雖然人數稀少,但勢力已經強大到開始能與正統醫者分庭抗禮,他們被稱為——

魘師。

在這個劍力湧動的世界,但凡修煉過劍力的劍士,即便隻是單純的入門者,也可以看到他人的劍力形態。

但是,若要深入剖析他人劍力的屬性和等級,也隻有那些傳說中的魘師可以做到。

根據不同人之間不同屬性的變化作出調整,無論是克製還是增幅,都能起到決定關鍵的作用。這也是為什麼,魘師也許並不全是一流的高手,在這個世界卻備受尊敬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