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母妃生前最珍惜的東西,本來去年今日就該給你。”蕭遇辰淡淡道,“你且戴著,明日入宮請安時,楚後隻要見了此物,就會相信你我是真恩愛了。”
曲瑤終於反應過來了,此情此景其實和告白沒關係,更和她發花癡想象的場景沒關係。
人家隻是為了送個演戲道具,放一場全上陽城都能看見的焰火而已。
她心中澎湃的情潮緩緩退下去,隻留下一片自作多情的尷尬。
她抬手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額發,借此遮掩了一下。然後道:“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明日用完了就還給你。”
蕭遇辰淡淡道:“不必,以後你還有很多場合都需要它,戴著吧,免得拿來拿去麻煩。”
曲瑤幹巴巴道:“哦。”
她想了想,又忽然抬手從自己衣領裏拽出顆鴿子蛋大小的東珠來。
明珠用一根紅色的絡子係著掛在曲瑤脖子上,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她低頭將東西解下來,往他眼前一遞:“喏,給你。”
這下換做蕭遇辰愣了,他盯著那珠子瞳孔微縮,竟然是這東西!
她竟然要把這東西給他?
他顯然不敢相信。
天色實在太暗了,曲瑤沒見他麵上的細微表情,還以為他是嫌棄,就強勢地直接塞到了他手裏。
“我知你看過的好東西多,不覺此物珍貴。但我這人最講究公平,拿了你傳家寶,自然要給你我最珍貴的東西做抵押。此物是我從小戴到大的,確不算稀罕,但穿繩孔裏暗刻了我生辰八字。”
頓了頓,她又道:“你不必戴出來示人,但若有人問起咱倆交換了什麼定情信物,就可以拿它做話頭。”
“好。”他一臉平靜地收起來,仿佛剛剛內心的震驚與疑惑從未發生過。
“那我們能回去了嗎?”曲瑤動了動,濕透的鞋襪已經讓她的腳有點麻木了。
“好。”
蕭遇辰似乎心情好了很多,意外的好說話。
曲瑤卻與他正好相反。
送了珠子,又挨了凍,濕了鞋襪,她那點心虛早就被埋怨壓過去了。
他一應,她就掉頭走,恨不得現在就長了翅膀飛到馬車裏去。
可沒想到——
才出亭子,她就一腳踩空,迎著夜空中傳來的一聲“砰”,在雪地裏摔出了一個極蠢的人形。
而蕭遇辰竟沒來得及拉住她,手僵在半空中,尷尷尬尬。
他趕緊過去扶她,又忍不住念:“你的禮儀果真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不講究姿態也罷了,雪天路滑怎麼也不注意些?摔著哪兒沒?”
但曲瑤不領情,她半坐在雪地裏,一抬手就揚了他一臉雪。
“我到底是因為哪個傻缺才會落得如此狼狽啊!換信物在哪兒換不是換?放煙花圍著王府一圈放不可以嗎?非得來這麼個鬼地方,我特麼還沒得選,隻能跟你來吃西北風,嗚……不幹了,我要回家嗚嗚……”
素來高高在上,被人小心奉承的睿王爺被罵“傻缺”當然也是著惱的。
但曲瑤真的哭的太慘了,鼻子紅,眼睛紅,滿身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