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魚身著嫩黃色的露背長裙,她白皙如玉的後頸就像天鵝的頸項,修長優美,她神色平淡地坐著,耳朵裏卻灌滿周邊人刻意壓低卻隱瞞不住的竊竊私語。
“那就是沈濁清的夫人。”
“漂亮,有氣質,難怪他愛之如命,恨不得金屋藏嬌。”
“聽說她前段日子失蹤了,沈董差點把江城翻個底朝天。”
“我什麼時候也能遇到一個像沈濁清似的愛人!”
“你想多了,那得靠命。”
靠命,呂魚心想,這說的一點也不錯。
沈濁清,是命運讓我站在你的對立麵,也是命運讓我們鬥個魚死網破。
殺父之仇,她非報不可。
搖動著琥珀色的香檳酒,呂魚垂睫,趁人不備把附在指甲上的粉末通通撒了進去,白色的粉末轉瞬間就在液體中消失不見。
她的心突然跳的很快,有點興奮,也有點恐懼。
“小魚姐姐。”身後響起一聲嬌啼。
呂魚回首望去,身著白色過膝裙的康頌正向她緩步走來。
對方一頭垂落在肩的長發,發尾稍卷,白玉般的耳垂上掛著閃亮的碎鑽耳環。她的麵容像玫瑰花一樣嬌豔,眼波如水,蕩漾著煙視媚行的笑意。
呂魚點頭道:“康小姐。”
“怎麼那麼生分?”康頌走過來,親昵而自然地挽住呂魚的手臂,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小魚魚失蹤了六個月,叫我擔心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她口口聲聲說著關切的話語,眼眸深處卻藏著一絲不耐煩。演技太差,騙不過呂魚的眼睛。
這小姑娘,大概恨不得讓呂魚永遠消失。
呂魚輕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我的記憶好像出了點問題……完全記不得了。”
“啊,”康頌誇張地叫了一聲,焦急道,“那小魚姐姐忘了沈哥哥沒有?”
呂魚在心裏暗自翻了個白眼,麵上端著溫柔似水:“怎麼可能會忘記他。這輩子我忘了誰,也忘不了他。”
這話的殺傷力太強,康頌本輕輕摟著她的手臂,聽了這話指甲差點沒扣進肉裏。
呂魚眉頭一皺,呼痛道:“康頌妹妹,你掐疼我了。”
裝白蓮花,誰不會。
康頌簡直咬碎了一口銀牙,麵上還要裝成姐妹情深的模樣。
“你不在的時候,沈哥哥經常找我呢……”康頌微微斂下眉目,一副嬌羞可人的姿態。
這話不假,沈濁清的確找了她幾次,不過隻是詢問她知不知道呂魚的去向而已。
呂魚根本不上她的當,淺笑道:“我不見,他肯定急壞了。沒頭蒼蠅一樣,到處找人問,也是正常的。”
這叫什麼?這就叫正室風範,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康頌還想繼續說點什麼,人群中傳來一陣騷動,人潮自發地向兩邊分開,留出一條道路來。
呂魚抬眼,沈濁清身著一身剪裁得體的灰色西裝,信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