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魚咬著下唇,她覺得她的人生簡直像是個笑話。為什麼她偏偏喜歡上了沈濁清呢?如果她不喜歡他,現在就能二話不說,瀟灑走人。
可是此刻,她就像每一個失戀過的人一樣,痛徹心扉又無可言說。
她把自己反鎖在屋子裏麵,拖了一箱啤酒喝。
到了半夜,沈濁清敲她的門:“你怎麼樣了?開門。”
呂魚不回答,徑自坐在地上,靠著牆閉上眼睛。
自從攤開來說之後,沈濁清不再叫她小魚兒了。那是他的寶貝的專屬稱呼,她不配得到。
是啊,什麼都是他的妻子、他的青梅、他的寶貝的,她就是個鳩占鵲巢的惡毒女人而已。
那個名叫呂魚的姑娘,才是沈濁清的白月光,朱砂痣。她算什麼東西?董晉利用她,沈濁清也同樣利用她,他和董晉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沒有董晉那麼變態,也不會過河拆橋。
他大人有大量,氣度不凡,就連她曾經聽命於董晉意欲加害他,也能從容對待。
有時候呂魚覺得自己真該死,真值得唾棄,但有一些時候,她也自傷自憐,她雖做了壞事,到底也沒真害死過無辜的人,反倒是自己身體和心都給賠了進去,又被踐踏的千瘡百孔,她又何其無辜!
沈濁清在外麵叫了幾聲,見呂魚不回應,他本想轉身就走,但仿佛聽到了裏麵傳來的嗚咽聲,腳下一頓,調轉了方向,拿出備用鑰匙打開房門。
屋裏沒有開燈,拉著窗簾,一片漆黑。
瘦小的身體倚靠著牆壁,頭揚起,不同深度的黑色漸漸描畫出這個女人的側影。她很瘦,臉部線條尖削,鼻梁挺直,不似一般女子的柔美,反而有種男性般的鋒銳。她一條腿曲起,一隻手隨意搭在上麵,兩根指頭捏著一罐啤酒,仰頭喝盡。
看到不到那張臉,卻聽得到她吞咽酒液的聲音。
沈濁清心裏,不知道為何,突然一動。
他很久都沒有心動的感覺了。
地上散落了一片易拉罐,沈濁清微微蹙眉,走到呂魚麵前蹲下,從她手裏拿走還剩下一點液體的罐裝啤酒。
“不要喝這麼多。”
呂魚平常說話,總是很嬌柔,和他的小魚兒一模一樣,從語氣裏就透露著天真清純的意味。
然而她喝完了酒,嗓音微微變得低沉,再加上這幾天心理醫生的治療,她原本的聲音逐漸顯露出來。
有點清冷,沙啞,不屑一顧。
“可是我難受。”呂魚醉了,但又十分清醒。
她扯了扯嘴角,突然衝沈濁清一笑,眼尾帶著嫵媚的水光。
她伸出一條胳膊摟住他的肩膀,然後挺直身體,吻上他的嘴唇。
不得章法的胡亂撕咬,淡淡的血腥味彌散在口腔裏。
沈濁清製住她的雙手,把她摁在身後的牆壁上,低下頭俯視她:“小魚兒。”
脫口而出。
他微微愣了一下。原本,打算和她斷絕關係的時候,他就決定不再叫小魚兒這個昵稱,可是此刻卻不經思索的說出了口。
呂魚甩了甩腦袋,低吼道:“放開我!”
沈濁清道:“你喜歡我對嗎?”
呂魚不再掙紮了,抬起臉瞅他,巴掌大的小臉上有種小野獸般的凶狠,咬牙切齒:“是又怎麼樣?你又不喜歡我……你一點也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