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夠忍受,被未婚夫改造成別的女人,被催眠成為棋子——你很愛他嗎?”沈濁清的語氣變得咄咄逼人。
呂魚靜默片刻,喃喃道:“我不愛他,一點也不。”
她的記憶中,自始至終,她沒有對董晉動過心。
她本名叫江彩,父親是某個大公司的老板,董晉那個時候給他打下手。是董晉先開始追求她的,高調至極,也體貼至極。當時,她一直覺得董晉不過是因為看上了他們家有錢,想要往上爬,所以使手段泡她而已。
更何況,董晉的所有好都是給人看的,帶著某種炫耀的意味。
不是真愛。
所以她看不上,所以每次都是毫不留情的拒絕。
但是後來,她的父親離奇死亡,臨死前不知道喝了什麼迷魂藥,唯一的遺願就是讓她嫁給董晉。她孝順,不忍心讓父親帶著遺憾離世,所以就先和董晉協議,兩人訂了婚約,打算處理完父親的後事,就與他分手。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自從董晉成為她的未婚夫後,在事業上青雲直上。而她並不是一個善於管理公司的商業人才。董晉表麵順從她,拖著不分手,然後閃電般奪走了父親產業的控製權。
如果江彩還不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那麼她就太蠢了。
所以她決定先留在董晉身邊,逐漸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可是……
“我沒想到他會催眠我,或者……我父親去世前的反常行為,就是他搞的鬼。”
她感到了心驚。或許,自己父親的死,也與董晉脫不開關係?
天啊,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呂魚苦澀的說道:“我被催眠後,對自己的行為一無所知,又十分信任他,所以才造就了之後的一係列事情。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和你妻子的事情,並非故意為之,可是傷害已經形成,我也無法為自己辯駁。但是,殺害你妻子的人,不是我。如果不是我被蒙在鼓裏,一定不會去招惹你。”
其實她和沈濁清無冤無仇,更別提那個慘死的呂魚了。
這就是悲哀之所在。
她隻是一顆絞刑架上的螺絲釘,根本沒有自我意識和知覺,然後,這副絞刑架處死了一個無辜的女人。
而她江彩,是罪惡的嗎?
是,也不算是。
沈濁清聽完她的自述,久久佇立,沉默不語。
他不是一個喜歡遷怒的人,認識他的人都會讚揚他的理智。然而,一次次麵對呂魚,或者說是披著呂魚外表的江彩,他一次次的做了一些原本不會去做的事情。比如……逐漸被她吸引。
可是當真相浮出水麵,這份吸引,就從忐忑的甜蜜,變成了痛苦。
呂魚為他而死,可是他卻做了什麼呢?
他愛上了呂魚的替代品?
這——
怎麼可能!
沈濁清出了一身冷汗,他拒絕承認這個突然在心頭冒出來的想法。這個想法也許在一些人看來是可以接受的,畢竟人生中未必隻會愛上一個人。但是對他而言,他那麼愛著呂魚……以至於愛上她的替代品。
在他眼裏,這必然是對呂魚的背叛。
該死的人是他……他情願赴死,也好過這種精神上的自我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