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兒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張照片,放到嘴邊親吻下,“天昊哥哥,你不愛我也沒有關係,隻有你陪在我身邊就好。一輩子的時間很長,我會慢慢走進你的心裏,讓你習慣我的存在。讓你再也離不開我……”
黎兒漸漸地進入夢鄉,在她的夢裏,楊天昊穿著燕尾服,單膝跪地,拿著戒指,向她求婚……黎兒的嘴角露出了淺淺的幸福的笑容……
寧恒宇靠在沙發上,心力交瘁,用手使勁揉著眉心,田蕊妮給他端來一杯茶,小聲地詢問道:“還是沒有消息麼?”
寧恒宇搖搖頭,望著那道緊閉的門,“幹媽,謙還是不肯出來麼?”
“他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一個星期了,不吃不喝。每天的飯菜,怎樣端進去,就怎樣端出來。他就抱著小惠的相框躺在床上,一句話也不說,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別人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完全把自己和外界隔離了”貝蕊妮哭倒在上官無敵的懷裏,“我真怕他的身體會受不了。這個孩子怎麼會這麼命苦。”幾年前,看著他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虛弱地呼吸著,當時她真的以為這個孩子會挺不過,會死掉。好在,遇到好心人捐贈心髒,撿回了一條命。她以為經曆了這場大災難之後,會守得雲開見月明,她的兒子會平平靜靜地渡過這一生。可是,這次小惠的死對他的打擊比那次生病來得更猛烈,他真怕她的兒子會垮了,意誌消沉,哀莫大於心死。
上官無敵輕輕地拍著田蕊妮的後背,“我們的兒子一定可以挺過去的,就像上次生病那樣。我們的兒子可是福星轉世,每次都會有貴人相助的。放寬心,什麼都可以過去的。這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苦難。上帝給你關上所有的門,必然會給你打開另一扇窗。”
“可是……”
“我們不能先泄氣了,兒子還靠我們渡過這次的劫,我們就是他的精神支柱,默默地在背後支持他,關心他,給他些時間,他總會想通的。”上官無敵緊緊地握著田蕊妮的手,給她無形的力量。
“小惠,那個孩子……”田蕊妮一想到鍾小惠就忍不住掉眼淚。那個孩子也還真是可憐。她斷斷續續地聽恒宇講了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這麼一個有情有義的孩子,怎麼會這麼命運多舛。先是父母雙亡,現在自己又丟了性命。
田蕊妮再也忍不住,眼淚奔湧而出,哽咽著說道:“這兩個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爺要這樣懲罰他們,讓他們陰陽相隔,還讓我們白發人送黑發人。”
誰也無法回答田蕊妮的問題,因為他們誰也不曾想到謙和鍾小惠會是這樣的結局。
從上官千晉家出來,寧恒宇便馬不停蹄地趕到市醫院去。寧恒宇一邊開著車,一邊用手支著頭,他現在就像是連軸轉的齒輪,沒有休息的時候。擔心了謙,又得照看著齊睿兒。寧恒宇打開車窗,任由凜冽的寒風,吹在自己的臉上。寒風徹骨,身體的冷感,都無法令他轉移注意力。滿腦子都是齊睿兒和上官千晉那絕望地眼神,呆滯的表情。鍾小惠,如果你在天有靈的話,你就救救他們,讓他們振作起來,把希望還給他們,別讓他們在這樣自虐地活著。
寧恒宇站在病房外,看著齊睿兒這一周來一直重複不斷地動作。密密麻麻寫了好幾本,筆用掉了好幾支,依舊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他受夠了,他不能眼睜睜地再看著睿兒再這樣自我欺人下去。
寧恒宇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本和筆,扔到了地上,“睿兒,你停下來,讓自己歇一歇。一個星期了,你沒日沒夜,做的就是不停地寫,不吃不喝,也不休息……”寧恒宇無力地說道:“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你快把我筆和本還給我。惠最喜歡吃我做的菜了,我要研究新的菜譜,等她回來了,就能吃上了。”齊睿兒自言自語道。
寧恒宇心痛地說道:“齊睿兒,你夠了。鍾小惠死了,一個星期了,大大小小的醫院都沒有登記過她的姓名,甚至是荒郊野外都找過,都沒有她的蹤影。你也親眼看到了,她發生車禍的時候,傷得那麼重,怎麼可能活下來。”寧恒宇無奈地撫上頭,謙也是這樣,睿兒也是這樣。他們到底要逃避到什麼時候,他也很累。就算再怎麼難過,日子還得照樣過下去。
齊睿兒像是受到刺激似的,大聲地喊道:“你不要詛咒她,她沒有死,沒有死啊。”齊睿兒低垂著頭,呆呆地說道:“她隻是出門玩了,等玩累了就會回來了。我沒有功夫跟你吵,我還要研究新的菜色品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