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不禁提了提今天中獎的春梅的兒子:“哎,最近的運氣好背,啥都沒有中,好羨慕今天中了特等獎的那個女工人哦!”
“哪個?今天中獎的不是春梅的兒子嗎?是他老婆代他上去領獎的呢!要不怎麼說傻人有傻福呢?”
“啊,什麼,是春梅的兒子啊!怪不得看起來有點像呢!春梅的兒子怎麼會來我們工廠打工,他不是殘疾了嗎?”糖不經意地問著。
“你說他怎麼來的?肯定是因為春梅的關係啊!如果不是春梅照顧著糖奶,麗玲怕春梅照顧不周,免去春梅的後顧之憂,她那有些跛腳又時不時精神發作的兒子,怎麼可能會進入我們工廠!那陣子也不知道麗玲犯了什麼糊塗,人家周邊的工廠都在刪減人員,精簡支出,她倒好,也不知得找個借口打發了去,竟然還收進來,白養著,後來還在工廠鬧得雞飛狗跳,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阿偉叔一說就一小時,滔滔不絕。
“春梅都離開有一陣子了,你們這樣做也是對的,能幫一個是一個,人家也靠自己的努力賺錢,何況他的母親還和我們家有這般緣分!”糖不解。
“誰說不是呢!我也和麗玲提起過此事,畢竟春梅在家裏做事,讓她沒有後顧之憂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咱們也不是大慈善機構,也是有發工資給春梅的,怎麼就她都走了,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貢獻了,我們還得留著她兒子白養活呢?她兒子乖乖不惹事我也不會說什麼,畢竟人家也遭到不幸,能幫一點是一點。偏偏是個不清楚的人,和人打了幾次架,也是,傻愣也就算了,還倔脾氣,有時莫名其妙的發脾氣,廠裏好幾個工人都被他打受傷了,差點鬧到警察局裏去,聽說還偷了廠裏的物品去賣,被人舉報,後來還是麗玲來了,去協調了才壓了下來。她殺伐的手段我也是看到過的,不像是一個這樣分不清事情的人,這樣的人留在廠裏,指不定要鬧出什麼其他亂子來。我們現在的生意也不比往常,要養活這麼一大幫子的人本來就很不容易,還攤上這麼一個人,難道是要養他一輩子不成,搞不明白麗玲怎麼想的,她好心有點過了頭了!我和她說過好幾次了……”
阿偉叔說的正是糖的疑惑。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麼貓膩?麗玲為什麼一再替他隱瞞,僅僅是因為糖奶的原因嗎?
正想著,阿偉叔突然問了問:“你怎麼會想要看她兒子的資料呀?”
“哦,沒什麼,就是想找個機會去看看春梅,畢竟在一起生活過。”
“哦,對,對,也是,要不是因為春梅,她兒子,麗玲估計也不會讓他留到現在了吧!”
糖想了想,如果要想找到真相,就需要找到春梅,可是春梅憑什麼會把真相告訴自己呢?
想到這裏,糖向阿偉叔要了春梅兒子的資料,以及在廠裏曾經記錄的懲罰記錄檔案。
不多時,夜已深,廠裏周年慶的晚會也漸漸落下了帷幕。
糖告別了阿偉叔,陪著糖爺也一起回到了家。
一想到第二天要去找春梅攤牌。糖一晚上都睡不著。
翻來覆去,糖奶離開的日子,一個人,每每夜深人靜,便久久地停留在過去回憶的溫暖裏。
直到第二天,糖才從各種大大小小或深或淺的夢裏醒來。
這一切對於糖來說都太陌生,卻不得不去麵對。因為隻有找出真相,才能告慰糖奶的在天之靈。成長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殘忍和無奈的,很多時候,你可以向所有美好的女子那樣,有優渥的生活,疼愛的父母,以及體貼的丈夫。然而對於一個從小就是單親生活的糖來說,文強角色的缺失,糖奶的離去,糖爺的年邁,甚至還背負家仇剝離出真相的職責,這個單親的獨生子女,從女孩漸漸的向一個女人,一個守護自己家庭而堅強不息的女人轉變著。
從阿偉叔那裏要到的資料。糖循著給的地址,請了司機幫忙帶路,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一路上顛顛簸簸,終於到達了春梅的家鄉--明三市的一個小鄉村,這裏盛產蓮子,是有名的蓮子之鄉。
這裏一路上都有人在剝蓮子,以及烘烤,村民衣著樸素,相近的鄰居,農活多的時候偶爾也會相互幫忙,民風淳樸。
一路上問了很多人,陸陸續續地走到了大概的方向,但到了離春梅家最近的寺廟之後,就開始有些找不著北了。
正著急,旁邊有一群孩子正在跳橡皮筋,跳著跳著,一不小心,橡皮筋斷了,孩子們一時綁不牢靠,看到糖正對著遠方愁眉不展地傻站著,其中一個大個子的大姐大一樣的小姑娘就拿著繩子跑到糖身邊,請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