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有事情要和我說清楚?你媽要和你說的時候,你不是都不想說清楚嗎?你不是倔得像頭驢的不管不顧嗎?今天倒是什麼風,把你請過來了,真是不敢當!”文強說的有些陰陽怪調,糖的心裏更難受了。
“我來,不是來聽你教訓,也不是來讓你冷嘲熱諷的!今天之所以來,是有正事要和你談!”糖拽了拽衣角,定了定神,告訴自己,直奔主題,爭取時間。
“你進來吧!”糖清了下嗓門,喊了在門外候著的春梅。
一個肥胖又有些憔悴的女人,躲閃間地進了文強的辦公室。
“你是……你是春梅?”文強抬頭定了定睛,差點沒認出來。
“是的,是我,文強老板!”
“你怎麼會來這裏?你不是已經回去找其他活幹了嗎?”文強有些二丈摸不著頭腦。
“是糖小姐讓我來的。”春梅小心翼翼地說,眼神瞥了瞥糖。
“是我讓她來的。今天之所以讓她來,是要好好和你說說糖奶的事情……”有春梅在身邊,糖仿佛有了護身符,可以很快的讓真相水落石出。
前前後後,糖把麗玲讓春梅給糖奶服用的藥裏下毒的事情,說了個幹淨。
“你覺得,你說的這些我會信嗎?你當我是傻子嗎?”
“啊?”本以為說完,加上春梅的指正,麗玲的證據會被坐實,文強會了解麗玲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沒想到糖說的時候,文強就一言不發,絲毫沒有想象中的震怒,對麗玲的失望。聽到文強的反駁,糖感到一股寒意,渾身打了個寒顫,透心的涼……
“你說的這些,無非是你自己想象推理出來的。你了解事實的真相嗎?”
“那請你告訴我,什麼才是事實,什麼才是真相!”糖反問得有些無力。
“我能理解糖奶的離開對你的影響,但是你不能把這種影響變成對他人的懷疑和誹謗。你無非是因為覺得麗玲在春梅給糖奶服用的藥裏下毒,這些我早已知曉。在你去找春梅之後,麗玲就告訴了我。麗玲是怎樣的一個人我了解,她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她是給了春梅珍珠粉,但也隻是怕糖奶睡眠不好,能夠讓她減少痛苦,清心養神的入睡,怎麼就變成了你口中的下毒了?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是麗玲下的,而不是春梅下的?”
“……”糖想反駁,文強的話卻也有理。現在先不管化驗的結果如何,如果冒然說出雅晴給的化驗結果,或許也無法直接指正麗玲就是下藥的主謀。
顯然糖去找春梅的行動暴露了,春梅作為證人也暴露了,文強既然早已知曉,就會把疑問帶給麗玲並被麗玲引導蠱惑。也或許麗玲並沒有真的下毒,那麼這個貴金屬鉈又是從哪裏來的?隻要找到誰給了這個藥粉,就能找到下藥的人到底是誰!
“文強老板,恕我多嘴。糖奶從小最疼糖,糖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是可以理解的。至於到底是不是麗玲,有沒有下毒,我就一粗人,也沒什麼文化,是真的理不清了的,我也隻是照著做……你們一家都是大好人,還幫我照顧我家那不爭氣的東西,我走了,還請妥善的安置他們,真的希望能為你家再做點什麼,以表達我的心意……”
“你也一把年紀了,還要做什麼呢?該好好休息就好好休養,現在的世界應該是他們年輕人去闖,去拚了。而不是成天在這裏無中生有,弄得家裏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糖爸接完春梅的話,轉而對糖說:“你年紀還輕,是非恩怨哪裏是那麼容易想當然的。你覺得別人有嫌疑,別人還覺得你有嫌疑呢!糖奶已經離開我們,我們應該讓她安息,而不是還在這裏挑弄是非……”
“夠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也不想再繼續說了。我先走了,既然你這麼信任她,那麼我就祝福你和你的麗玲恩恩愛愛一輩子吧!”
話一說完,糖便帶著有些尷尬的春梅轉身離開了。
送走了春梅,糖一個人,來到家裏老宅的地方。
這裏霓虹閃爍,車水馬龍。
原來的那棟三層氣派的石樓,已經變成了一棟棟高樓林立的五星級酒店。
樓下昂貴的店租,支撐著一家家賣著價格不菲的商店,散發著人民幣的味道。
想起小時候。
鄰居們相互來往。
今天在外麵玩累了就到隔壁家喝口茶,明天隔壁鄰居的小朋友們來家裏玩跳橡皮筋。
有時候家裏需要搬遷一些新舊的家具,隨便一招呼,就是一窩人,大家忙前忙後,幹完活都各自散去,下回別人家需要幫忙的時候,也都不需要來叫,自發的都聚到他家,盡心盡力。
有時候,到對門打個麻將,有時候去幫襯下鄰居的生意,有時候停電了,一條街的鄰居們,搬著竹椅板凳,老人搖著蒲扇,和孩子們講著月亮的故事。年輕人,打著撲克,玩著牌,也有的女人們聚在一起聊一些家長裏短。孩子們唱著童謠,幾個人一夥捉著黑暗中帶著燈籠的螢火蟲,人們的生活,科技沒有現在發達,卻特別親切,特別容易走近,相互之間也沒有那麼多的防備,心地也都特別單純,特別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