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婚之後,陳依就關了手機,因為不想麵對眾人責難,然而她還是通過電視和網絡得知自己是躲不開這一片狼藉了,果然她一打開手機,微信消息便顯示達到了上限,而褚凡的電話也立即打了過來,可見她每分鍾都在撥打她的號碼,才能隨著她剛剛開機就電閃雷鳴地鑽進了這道門縫。
“祖宗,你在哪裏啊?我給你打了八百個電話,你還好嗎?”褚凡在話筒裏嗷嗷叫喚,“你還在北京嗎?白祁那個長腿狗沒把你帶去肯尼亞藏起來?你就算要跑路也等我們節目錄完好嗎?現在你是舒服了,做自己了,我好慘啊,知道我接了多少電話嗎?我的郵箱如果是個人,現在已經吃吐了,都爆了,滿世界的人都在找你,我就是你的替死鬼。”
陳依心虛地問:“找我幹嘛?結婚不結婚的,這是我的私事兒。”
“可你現在是正當紅的公眾人物啊,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平時公共場合你連打嗬欠都有顧慮,這回倒好,你直接爆個大的,你悔婚,這是什麼八十年代的老港片劇情?誰家的公關不想活了敢策劃這樣的炒作?我是不是你經紀人?你搞這種大動作你就算不能提前告訴我,你給我一個眼神,你事後給我一個指示也行啊。”褚凡那邊正在開車,嘩嘩的車水馬龍聲之中夾雜著她斷斷續續罵罵咧咧的聲音,“我也不知道你心裏咋想的,你之後什麼打算,現在各方麵來問我,那我也隻能說無可奉告,你知道多少雜誌、節目想采訪你嗎?我能說啥,我隻能說請關心作品,遠離生活,但是你有啥作品?你這人怎麼能跟流量一樣,光顧著爆話題了?”
在她的長篇大論中,陳依聽見了重點,她打斷她問,“采訪?都哪些雜誌?哪些節目。”
“當然是八卦的,不然呢?你以為你拿諾貝爾了嗎?還能有什麼深度專訪?”褚凡說,“那種東西對你沒有任何加持,我都推了,咱們以後的目標不是實力派,熒幕咖麼?不能掉價。”
“別忙著推,你先應付著,把單位整理一下,等我明天跟你開會討論。”陳依說,“這次是我不對,給我們團隊製造危機了,這回不能躲,不能放任輿論往壞的方向發酵,必須扭轉頹勢,你說得對,我還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怎麼能才剛起飛就墜落了,別緊張,我們一定會逢凶化吉。”
站在陽台上,陳依掛了電話,望著遠處的馬路霓虹將夜幕染成粉色,她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護欄,腦袋裏飛快地運轉著,在無數條死穴之中尋找突圍的線索。
“依依,沒事兒嗎?”白祁走過來,從身後抱著她說,“別擔心,一切有我,你什麼也不用怕,就算現在前麵有子彈,有我給你擋著,後麵有老虎在追,也有我來墊底。”
“沒什麼好怕的,也沒什麼難的,我自己都可以麵對。”陳依仰起頭,用額頭蹭了蹭他的下巴。
他笑一笑,比晚風更迷人,“你知道我有多愛現在的你嗎?比以前更愛一萬倍。”
陳依也笑了,“你現在對我說愛說太多,都顯得不值錢了,感覺好像價值被稀釋了。”
“得來全不費工夫,就開始嫌棄我了。”白祁“啄”了陳依的額頭三口,雙臂又更聚攏了一些,滿足地說,“如果你覺得不值錢了,那我就多說幾次,以量取勝,我愛你,我愛你,依依,我愛你,我愛你一千一百萬次。”
“別胡謅一個數字就混過去了啊,既然你說是一千一百萬次,那我就要真的聽見這麼多次的我愛你。”陳依轉過身,摟著白祁說,“開始吧,我給你數著。”
“行吧,換個地方說。”白祁笑著將她拉進臥室。
一覺醒來之後,陳依振作精神來麵對一切紊亂了,白祁以為她至少要逃避一段時間,哪想到她就像個女戰神一樣不知疲倦,她在腦子裏已經把該處理的事件按輕重緩急排列好了,她去褚凡那裏,而白祁去周碧雲那裏,因為她不放心母親獨自麵對失意的遲諾,所以希望他去親自把她接過來,但是她也交代了白祁隻能在樓下等待,不要去和遲諾碰麵,她擔心他倆見著了要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