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陸瀾也低罵了一聲，回頭道了一句“小姐姐我有事先走”，便火急火燎地追了出去，一瞬間就不見了人影。
“……”
她頗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大學時期的兩個朋友，一個五年不聯係，突然聯係時，告訴她離婚了；一個嬉皮笑臉單身五年，結果看見了一隻風流的小狼狗後突然變臉……
秦可蓁，到底瞞了她些什麼事兒呢？
……
再次接到周一杭的電話時，她正倚靠在床頭，就著一盞小台燈翻著一本書，便拿著一支筆做著筆記，嘴裏咬著一塊壓縮餅幹。
自從她和包子“被迫”搬到他的小別墅裏後，為了和她單獨一個房間，他給兒子另辟了一房。
小孩今天午睡睡了一會兒就醒了，吃晚飯的時候卻眯著眼睛，小雞啄米似的點著腦袋，早早地吃完了飯後的蘋果泥睡覺去了。
他則在書房裏忙公務。
手機震動之後，她瞥了一眼來電顯示，視線微微一頓。
陌生來電。
那串來自小周總的私人號碼，她卻是記得清楚的。
她將書給合了上，放在一旁的床頭櫃，掀了被子後，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走進浴室，把門給反鎖了上。
“喂？”
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中依舊帶著點玩世不恭地笑意：“呦，女朋友。敢接我的電話，躲在廁所打的吧？”
“……”
她背靠在門上，看著對麵貼在牆上的香檳色瓷磚裏頭的染色紋理，淡淡道：“上次那件事情……你處理得怎麼樣了？”
指的是周一林那件事。
豈料周一杭根本沒放在心上，漫不經心地道：“你放心，周家能紮根在香港ＪＬ地段這麼多年而屹立不倒，公關處理緋聞上麵還是有一定手段的。事情壓一壓就下來了……”
“……至於周振英，嗬。他不認也得認了，周一林死了就是死了，甭管他怎麼死的，他這一輩子，注定就隻有我周一杭這一個兒子。”
她一言不發地傾聽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詢問道：“股災爆發，現在正是金融海嘯時期，你們公司……”
周一杭：“的確，非常時期，股票市值縮水，也波及了周氏。嗬。”
他嗤笑了聲，那被壓得低低的聲音穿過大半個城市，從手機中傳過來時，竟讓她覺得有幾分冰冷的空洞。
她低眸看著自己的腳尖，手指尖不由得握緊了手機。
“周一杭，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周一杭的唇角往上揚了揚，“你都知道了？”
她的心驀然一沉，緊緊地抿了抿唇，語氣卻是平靜地反問道：“知道什麼？”
“砰！”
蓮蓬頭上垂著的一滴水，重重地垂落在了地麵上，折騰出了一瓣碎裂的水花。
那頭的他眯著眼睛吸了一口煙，淡淡道：“你以為呢？他跟我一樣，都是商人，商人最擅長的，就是唇槍舌戰。我們都習慣了，每一句話出口時，都要在喉嚨裏斟酌三四遍。尹梵樓是什麼樣的人？”
“他才是，天生的商人。”
“他的心思，沒有人猜得透。他對你說的商業上的那些事，你也不可信十分，信個六七分就綽綽有餘了。”
“這個世界就是他的棋盤。隻要他想要，想做，想謀，世界上的任何東西，都能成為他手中的棋子。”
最終，他將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裏。
“當然，除了你。”
她緊繃著的身軀猛然一鬆，脫力到幾乎要滑落在地上。
連周一杭都說，“除了你，任何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