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仍然端著槍一動不動,大狗仍然瞪著他叫個不停。
陳大龍衝著那狗說道:“別叫,別叫了!”又對朝鮮老人,“大爺,您還不相信我!我是中國人民誌願軍的飛行員。噢,你看我和他穿的衣服差不多是不是?可……我跟他的臉不一樣啊?您老仔細看看,我這是中國臉,他是美國臉,不一樣!”
老人聽不懂他的話,隻是不住地搖頭。
“怎麼說您才能明白呢?他是我打下來,他先跳的傘,我的飛機也被打壞了,我也跳傘了,唉,說了您老也聽不懂!”他急得一時不知所措,又不斷地重複:“我是中國人民誌願……”忽然想起什麼,用手拉開皮飛行服胸前的拉鏈,露出裏麵軍裝上“中國人民誌願軍”的胸牌讓大爺看。
站在下麵的朝鮮老人根本看不清那麼小的字,仍然不理會。他靈機一動,用力撕下胸牌,折下一個小樹枝,用胸牌裹住,扔給了大爺。
大爺端著槍沒動地方,向大狗示意。大狗跑上前去把胸牌叼給了大爺。
大爺看看那個胸牌,還是有些不相信,把胸牌裹著樹枝讓大狗叼著:“去,快去報信,快!”然後拍了拍大狗,大狗飛快地跑走了。
看見大狗跑遠了,陳大龍知道它是去報信了,心也放下來,對大爺說道:“快把我弄下來,我負傷了!”
大爺仍絲毫不放鬆警惕,端槍對著他:“很快就會搞清楚的!”
陳大龍不懂他說的什麼,無奈地搖搖頭,一陣冷風刮過,他打了一個寒戰。寒冷和劇痛又向他襲來,他的眼睛慢慢閉上,處在半昏迷中,嘴裏喃喃地:“要快,要快呀!”他想起蘇聯野外生存訓練教官曾經說過,在危急情況下,一定不能睡過去,否則將會永遠醒不過來了。他努力地使自己睜開眼,強迫自己不要睡著了。
師部的會議室,房師長、徐成壽、蘇瑞、武朋山等都在焦急地等待消息,眼睛盯在桌上的幾部電話機。
齊參謀放下電話說道:“空聯司說,又跟誌願軍司令部聯係了,說前線部隊正在極力尋找,目前還是沒有消息。”
徐成壽不免擔心地說道:“從跳傘到現在已經過去3個小時,還有2個小時天就黑了,天黑之前找不到的話就更危險了!”
“但願陳大龍能夠挺得住!”蘇瑞焦急地說道。
房師長來回踱著步子,一支接一支地抽煙,他扔掉煙蒂:“再跟空聯司聯係!”
齊參謀又搖電話:“要空聯司!”
電話那頭的空聯司的參謀放下電話,又拿起另一部電話:“要誌司!”
誌司的參謀又搖了二部電話:“要38軍和12軍!”“要朝鮮人民軍司令部!”
朝鮮人民軍司令部的參謀也搖了電話:“要5軍團!”
陳大龍的家裏。三個孩子並排躺在床上香甜地睡著。彭先祖坐在椅子上急得直搓手,彭夫人站在彭敏的身邊,愛撫著她的肩膀。彭敏摸著媽媽的手,咬著嘴唇:“媽,你別擔心,我挺得住!”
一直陪著彭敏的何玉雯安撫道:“伯父伯母,你們別擔心!大龍他跳傘的那一帶是我們部隊的防區,已經通知那裏的部隊尋找他了,一有消息馬上就會通知你們的,師裏安排空勤灶給你們做了點飯菜送來了,還是吃點飯吧?”
彭敏也勸道:“爹、媽,你們吃飯吧!”
彭先祖心焦地說道:“沒有大龍的消息,怎麼能吃得下去呢?”
彭夫人:“敏兒,你也吃點飯吧?”
“媽,你和爹先吃吧,不要管我!”
陳大龍跳傘後不到半個小時,我前線誌願軍和朝鮮人民軍部隊以及當地的朝鮮群眾都接到了消息,並派出了大批人員進山尋找,
朝鮮人民軍五軍團的一個排負責搜尋一片山林,在林邊的一個朝鮮村莊,中尉排長指著地圖對村裏的幾個婦女說道:“這兩片區域我們已經搜過了,村子裏再多動員一些人,讓大家帶上火把,拉網似地搜尋另外兩個區域,無論如何要盡快找到誌願軍飛行員!”
崔英淑,人民軍少尉女軍官說道:“天黑後,氣溫還會下降,時間長了,誌願軍飛行員就危險了,所以一定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