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玉卿都驚了,目瞪口呆看著王氏一臉的餘驚不已,竟然還跟著點點頭。
王氏聽了兒子的話後,對項衡的態度已經從剛才的打量變成了親熱,親自拉著坐下,不住的叫著“好孩子”。
陶章也跟著坐下,低低的把自己九死一生的經曆一股腦講給了陶玉卿母女倆。
原來當初他應征去了前線,和項衡在一個兵營,兩個人一見如故當即成了好兄弟,他們那一營接了密令夜裏奇襲敵軍糧草軍時落入了圈套全營幾乎都葬送了,留下的則被作為俘虜帶回了敵國。
其中就有項衡和陶章。
兩人忍辱負重,通過多方探查後在一個夜裏準備逃跑,跑是跑出來了,卻又碰上了守衛的兵丁,廝殺中陶章落入了護城河水池裏,項衡不顧追兵救了陶章出來,卻也被追兵的流星錘砸中了腦袋。
兩人跌入河裏,順著水流居然就這麼出來了,不過項衡也沒了記憶。
“我帶著他走了這許久才回來,路上全靠做短工弄的盤纏。”
這一折騰就是一年多,想想其中的艱辛,陶章還是忍不住的唏噓。
“是娘對不住你,以為你沒了,也沒有替你看好你的家。”
聽了兒子經曆的事,王氏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不住的抹眼淚,“劉氏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陶章表現的沒有特別生氣,隻是臉上禁不住的厭惡,興許是經曆了生死這樣的大事,他隻覺得惡心卻並不是多麼怨恨。
“自然是休了她,看在她生了小毛給我們陶家傳宗接代的份兒上,沉塘也不必了,實在不想多跟她糾纏,遠遠的趕回她娘家去,不許再見小毛。”
劉氏娘家並不是陶家溝的,離的不遠卻也不近,走路要好幾個時辰才能到。
陶玉卿補充了一句:“還要她把所有銀錢交回來,為防止她反咬一口,讓她寫個口供簽字按個手印。”
對於不和劉氏糾纏這個決定,她是讚成的。
陶章頗有些意外看了一眼自家妹子,一臉欣慰:“阿卿長大了。”
他的眼神看的陶玉卿心裏毛毛的。
“看來我的決定沒錯,以後家裏有了妹妹、妹婿,日子必定紅紅火火。”
陶玉卿驚呼:“哥!”
王氏竟一改之前沒有主心骨的模樣,興許是兒子回來了給了她力量,她一把抓住陶玉卿的手。
“聽你哥哥的,我看項衡這個孩子很好,又是救了你哥哥的恩人,這件事我做主點頭了!”
陶玉卿心裏一梗,忍不住看向旁邊不遠處的男人。
項衡像個石像一般坐著,始終沒有插話的意思,一身氣勢卻讓人不可忽視。
覺察到陶玉卿的視線他看了過來,那張剛毅英俊的臉上僵硬的扯出了一抹笑。
他似乎,也不太願意?
心裏有了想法,陶玉卿按下焦急的思緒,穩穩當當靠在床上沒有再說什麼。
打算找個機會試探試探這個項衡。
就在王氏拉著項衡,越看越滿意的寒暄的時候,周郎中提著藥箱子在門口探頭進來。
“沒有打擾你們團聚吧?本來不想過來的,實在是有些著急。”
陶章:“這不是周郎中嘛,怎麼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周郎中也顧不上和陶章說話,隨便點點頭就直直衝著陶玉卿過來。
“陶姑娘,今兒早上我被請到一個病人家裏,他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了,肚子疼的直不起身子,什麼藥都吃了就是不管用,你能不能……”
陶章不由有些好奇,怎麼這個周郎中來找妹妹說這些?
項衡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看向床上的陶玉卿。
這個清秀的姑娘孱弱的靠在床上,小小的一隻好似稍微用點力就能把她折斷了一般,明亮深邃的眼眸和身體有些不搭。
他也很好奇,這個周郎中找她做什麼。
陶玉卿擰眉,不明白這個周郎中什麼意思,“周郎中有話直說就是了。”
周郎中搓了搓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