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素雨軒,黎然已經不見了身影。蘇澈靜靜的,佇立不言不語。
“太子可是來問罪的。”悵然若失摻雜無奈,黎九隻是靜靜的坐著,絲毫不為動容。
“煙兒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蘇澈驟然出聲,無奈之感。
“所以,太子許了沈念煙皇後之位?”語氣裏雖有些質問,可聽得出,早已料到般。
“你……”蘇澈懷疑般的望向黎九,似乎想看出點什麼。
“不難猜到。”起身,撫了撫簪子。一片悵然之色。“然兒……但願太子念在你我名為夫妻,放她一馬。”這話自然是深思過的。黎然雖然驕傲,目中無人,可是也是她的嫡親妹妹。
“名為夫妻?可有屬實?”蘇澈眯起眼,眼裏的淩厲不難察出。
“未曾屬實。我願以我太子妃之位換黎然此次平安。”正目對上,絲毫沒有怯意。
“主位換本宮一個孩子?”蘇澈淡淡詢問。
“是。”黎九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
“倒不如……”蘇澈正欲說出打算,卻驀地停住。黎九聽出了些許,不過是笑笑不出聲。
“罷了,待本宮考慮考慮。”語畢,蘇澈拂袖欲走。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黎九看著眼前男子的身影,突然張口。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蘇澈的腳步突然頓住。接上。而後似乎在等一個解釋。
“不過是我信口胡謅罷了。”淡淡的聲音,虛無縹緲。
“我以後就住在素雨軒了,落個清淨。”
“嗯。”
素雨軒的門被一抹身影擋住,不過數秒。驟然放明。刺的她眨不過眼。
三月後,初冬的大雪飄飄灑灑好似柳絮。
“娘娘,天氣冷了,切莫傷了身子。”春曉淡淡道。
三個月了,蘇澈不見任何反應。聽說側妃正承寵無比。沒有任何廢妃的旨意,亦不曾來過素雨軒。
黎九也落得安靜。每日閑來賞花。如今依然冬季,賞梅亦是甚妙。不過現在下了冬季的第一場雪,自然閑情逸致是多了的。
“南應,春曉破竹。本宮為你們改了名兒吧。”三個月了,她想通了許多,許多……
“是。”三人齊齊應聲。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三個月了,她看透了一切了。
“秋風,悲畫。春曉破竹就改了這吧。”悵然若失。淡雅嫻靜。
“是,謝娘娘賜名。”
“南應,你便叫惜月吧。”
“是。”
南應這婢子跟了他許久,她也甚是欣慰。
如此美景,卻不容樂見。
“娘娘,卑職傳太子口諭,三皇子蘇澤逼宮謀反,如今聖上舊疾複發,望娘娘去萬福宮探望皇後娘娘,安慰一二。”
‘哐當。’賞完初雪,黎九的小臉正通紅,滿滿的飲著茶,清香馥鬱,此時侍衛的一番話卻擾亂了她所以得安逸。
“你說什麼!阿澤怎麼可能謀反!”芊芊玉手拍了桌子,杉木桌子愣是抖了三抖。
三個月來她學會了隱藏自己的心緒,此刻卻什麼也顧不得。
她的阿澤,如兄長的阿澤,怎麼可能謀反。阿澤是那麼一個有抱負的人,怎麼可能謀反!
不,她不相信,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