餃餃離開巽玉就覺得心裏沒底,就像是小白兔進了狐狸的底盤,她抿了抿嘴,說:“我想去找巽玉。”

病也看完了,藥還沒抓回來,總能出去吧。

“成天扒著他,就不能讓他清閑清閑,你是奶孩子麼?”若水看不慣。

餃餃:“你嫉妒。”

若水:“……”我才沒有。她勾起唇角,眉梢忽而帶壞:“春喜。”

一個丫鬟進來,圓臉杏眼看上去挺活潑的。

“你帶著人去院子裏逛逛,”正好到了下午陽光不在那麼濃烈,院中也頗有些景致。若水又吩咐:“給她端些瓜果吃,不許拿涼的。”

春喜笑著應下,伸手來攙扶著餃餃,喚了一聲奶奶。

餃餃猶豫了一下,沒有掙脫,跟著丫鬟走了。許是她對這地方不熟悉,沒有巽玉在不敢有主意,許是被那一聲奶奶給取悅了。

春喜扶著餃餃走,邊走邊說:“我們家姑娘就是嘴硬心軟,您現在去找爺,爺肯定在酒窖裏喝個爛醉,那裏可都是若水姑娘搜集來的烈酒,您隻能看見一個酒鬼。”說著,覺得自己失言吐了吐舌頭。

餃餃想起巽玉上次喝醉酒的樣子,臉頰發燙,繼而道:“我怕他喝多了酒傷身體。”

春喜有些意外:“您不知道麼,爺身體寒意大,要用烈酒暖身子。上次爺回家突然發病,我家姑娘急壞了趕緊讓人拿烈酒,爺就說喝酒也沒用,姑娘說至少能緩解疼痛。”

這些餃餃還真就不知道,一直以為巽玉喜好這一口,怕他飲酒過度傷身體還叫他克製。巽玉也答應了,盡量少喝酒,從未說飲酒能減少他的痛苦。

仔細想來竟是對他知之甚少,隻知道他有個妾室母親,父親討厭他生辰不吉利,有很多兄弟,有一個兄長是種馬有好多妾室。

她問:“你還知道更多麼?”

春喜搖了搖頭,惋惜的說:“不知道,爺那樣和善的人怎麼就生了這麼嚴重的病呢。”

餃餃亦是心有戚戚然。

二人走到院子的涼亭裏,春喜叫她先坐著,自個去端果盤一類的東西。

餃餃坐在石凳上,托腮看涼亭下種植的花草。

花團錦簇在夕陽餘暉下照耀,別有一番美感。

她一身黑色長衫,男裝穿在身上頗為英挺,漆黑的長發束起馬尾一般,長眉細目,不算白也不算黑,鼻梁適中不算小巧,看的出是個女孩子,一個很英氣的女孩子。

遠處而來的程公子若有所思的打量著,他覺得有點熟悉,想了半天忽而想起這不是魏家錢莊的那個村姑嘛。對方如今一改當時打扮,身材適中,英氣逼人,眉眼透著淡淡疏離,一時之間竟然認不出來。

上次魏餃餃拿著玉佩讓掌櫃子彎腰鞠躬殷切的樣子,讓程公子很是好奇和疑惑,還特意讓跟跟蹤,跟到了魏餃餃出城,後來就沒有了。

這件事情幾乎要被拋到腦後,然後這姑娘出現在了郭府。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微笑著走上前去,腳步聲未曾遮掩,餃餃察覺有人靠近,她看了那人一眼,隻見那人五官端正,身量頗高,手中拿著一柄折扇,顯得文質彬彬,溫和有禮,在餃餃幾米前停下,拱手做禮:“在下程何。”

午後的雲朵成團,雲卷雲舒,天空一層光輝不刺目,公子緩步而來,麵帶微笑,濃眉黑目,一看就像個好人。

她並不認識眼前這個公子,對方自報家門,也不知對方是不是若水的朋友,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應對。猶豫下點了點頭,並不知如何回禮,幹巴巴的問:“有事兒?”

程何輕聲細語的說:“沒有,隻是見姑娘站在那稍顯的無措,是不是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餃餃搖頭,指了指春喜離開的方向解釋道:“有人去給我拿水果,讓我在這等著,隻是有些熱所以倦怠。”

程何若有所色,上次就知道她和這郭府的爺關係不一般,如今出現在若水這,又代表什麼?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陶瓷的圓筒瓶子,潔白底色,幾支梅花妖嬈嫵媚,上前幾步放在了餃餃身邊的石桌上,又保持一定距離,才說:“正是仲夏肯定熱,平時出來帶個冰盒子就好,放在身邊或者是握在手裏都會舒服一些。”

餃餃對於別人的好意一向是抱著感激的態度,感受那涼意很喜歡,可身體所限,病懨懨的說:“不行啊,若水說了我不能碰涼的東西,整個夏天都不行。”

程何一展折扇,眼中憐憫:“竟有此事,那我不該在你麵前提及這些,省的你饞。”

“我又不是小孩子……”餃餃覺得那有什麼好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