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油店的門麵租金與家中的開銷,將他們原本的積蓄花了個十有八九。可糧油店的生意竟是比兩人從前預想中得還要好上許多,都是零散的客戶上門。

大飯店一次會購買很多油,但個人家隻打上一小瓶,木頭瓶的散裝很好賣,價格還比成桶的貴上一些,仍舊有很多人來買,他們不肯一次性花太多錢,卻肯一點點的買。

餃餃很快就在左鄰右舍當中站住了腳,融入到了大媽的集體當中,每天都少不得聽八卦。

鎮子上最厲害的人家是程家和劉家,了不得的大戶,吃飯都是吃一半扔一半的主,家裏有奴有婢,出門做馬車,買東西眼睛眨都不眨的主。

“這程家和劉家的關係不好,聽說是劉老爺小時候搶過程老爺一塊餅。”

“我怎麼聽說他們是為了女人鬧翻了,他們兩個不是都喜歡那林寡婦嗎?程老爺娶回家還生了個兒子,就是那程家的二少爺程何。”

餃餃原本在默默聽著,聞言一動:“程何?”

街邊兒上賣頭花的大嬸見她感興趣,立刻說道:“對,就是那個二少爺,迄今為止都沒成婚。”

“有人說他是被郭府那個妖精給迷住了。”

餃餃一下子從別人口中聽到了兩位熟人,眉梢輕輕一抖,“郭府的妖精,是指若水?”

旁邊有人接口道:“就是她,好像是哪個大官的外室養在咱們這,吃喝不愁出門特別又派頭。勾搭上了大官還不安分,和這鎮子上的公子哥都有些關係。”這說話的人和之前罵若水是妖精的是一個人,三十多歲的俏寡婦,亡夫給她留了個鋪子就在餃餃隔壁,經營一點簡單的酒水生意。

餃餃遲疑道:“我聽說若水姑娘很有錢,不至於被人包養吧。”

隔壁的俏寡婦似笑非笑:“餃餃可別把誰都想的那樣好,若不是被包養,她哪來的錢?你可得把你家男人看好了,那樣俊的男人誰看了會不動心呢?”

巽玉今天沒來,之前都在鋪子裏幫忙幹活。第一次來鋪子裏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是哪家公子哥兒來批量買豆油,拿去做生意。

畢竟餃餃家門前來來往往的商人著實不算少。

當餃餃叉著腰,一臉得意的說:“這是我相公。”

左鄰右舍都驚呆了,不斷的圍觀,有些人看著看著就臉紅了。

巽玉保持微笑,由著別人像打量珍稀動物一樣看著自己,自顧自的做事兒,手腳麻利的很。

於是別人家都是豆腐西施,他們家是豆油帥哥,大姑娘小媳婦恨不得一天打三遍豆油。

名聲打了出去後,糧食店的生意也一日比一日好。每日下來,餃餃與郭巽玉單是稱斤包裝就要忙出一身大汗。更別提還有從趙鰥夫那打聽到餃餃下落,來商談生意的人。

一整天都閑不下來,累的滿身汗,最舒服莫過於洗個熱水澡。

同在一個房間,先後進去洗澡,巽玉有時候犯懶不愛燒水就用了餃餃的洗澡水。

餃餃起先麵紅耳赤,後也習慣了。

入夜,月色玉光鋪滿了整個庭院,光暈映襯在窗上,洗白白香香的餃餃穿著中衣,外邊裹了一件披風,攥著自家日漸豐裕的錢袋子,喜歡的不肯撒手。

巽玉在床上半倚著,手中捏著一本書裝模作樣的看了半天。等了半天,餘光斜睨,餃餃還在椅子上,抱著腿坐著,手裏捏著錢袋子一副興奮睡不著的樣子,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麼。

他屏息凝神,聽清楚了。

“這糧油生意,可真是暴利。”

餃餃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才短短一個月的功夫,就將搬來鎮上的花銷全賺回了手,甚至還翻了兩番。

巽玉無奈搖頭,真是窮怕了。唯有銀兩在手,她才能真正安心。

她雙手捧著錢字晃來晃去,聽著脆生生的銅板撞擊著,這歡快的碰撞聲宛若悅耳動聽的音樂讓人十分開心,在歡快的海洋當中遨遊著,開心的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