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拜訪親戚朋友。
這天天氣不錯,萬裏無雲,冷清的風輕輕的刮著,陽光灑在地麵上,暖洋洋。
二人吃了早餐,巽玉主動去刷碗,而且將屋子打掃一遍,連犄角旮旯都不放過,整理得特別仔細。
餃餃便開始準備接下來去拜訪的東西。
早先就準備了串門用的禮品,都是些雞鴨魚肉,實實在在的食物。
她雙手托在蹲在地上,望著自己準備的東西,有些頭疼:“若水那麼矯情,能看得上我送的這些東西嗎?”
巽玉站在她身後,輕聲說:“若水那麼矯情,送什麼都不會滿意,要我說幹脆就別拿了。”
餃餃直接搖頭拒絕這種提議:“我怕她把咱們兩個趕出來。”
巽玉笑了笑,拎起了兩隻鴨子,綁在了馬背上,自己徑直上馬,又向餃餃伸出了手,二人坐著紅棗馬一路向郭府去。
進了宅院的門,將兩隻鴨子交給了小廝。聽下人說,程公子來拜訪。
大家都是熟人,故而也沒有避諱,直接便去了正廳。
瞧見程何坐在那,苦著臉跟若水說著些什麼,見到巽玉臉色直接一變。
“串門趕巧了。”巽玉和善一笑。
幾曾何時程何也被這和藹可親的笑容迷惑住,後來知道了那張麵皮下的真麵,他就像那嬌嬌女看到了山寨王,想著哪裏報官抓了這個禍害。起身拱手:“郭兄,郭娘子。”
往日裏都是直呼餃餃,如今改了稱呼,餃餃聽著覺得倒也不壞,落座座椅上隨口問:“你那日醉醺醺的被拖走,後來可有頭疼?”
若水搭腔道:“你們喝酒,自然喝的都是我的好酒,就算是宿醉未醒也不會頭痛。”
程何心想就是不讓人頭疼,但人讓人頭疼,他像是後知後覺一般的捂住腦袋,哎喲了兩聲說:“這麼說起來我好像還未醒酒,腦袋疼的厲害,就先不在這叨擾幾位說話了,先告辭了。”
巽玉似笑非笑的看著:“那這酒勁兒可是後勁夠足的。”
從前餃餃對找個什麼樣的人嫁了一點兒頭緒章法都沒有,多虧了程何在旁邊細心教導,孜孜不倦的傳授知識,還給兩本情愛叫人好好看著,讓餃餃心中也有了分寸。
巽玉對他是一百個“感激”呢。
程何宛若在寒風中被烈烈冷風吹著的嬌花,此刻已經打蔫兒,耷拉著腦袋,由著別人說什麼都行。
餃餃瞧他怪可憐的,衝他招了招手說:“你跟我去廚房吧,我煮一碗解酒湯給你喝。”
程何心知肚明自己的苦楚是從何而來,無非就是與旁人的妻子來往過密,有氣無力的揮手拒絕:“我感覺我自己好點兒了。”
巽玉卻一反常態,看了他一眼說:“我覺得你臉色不好,應該還是頭疼的厲害。”
“那……那就頭疼吧。”他站起身來往出走,想著這是有什麼事兒要說嗎?
把人都給支開了。
餃餃也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見巽玉溫柔的看著自己笑,便一個字也問不出來,索性也不管了,隻當他們二人有什麼秘密,不方便透露給自己知道。
的確有不方便讓她知道的話。
巽玉目送著人離開,隨著那道身影消失在眼中,嘴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眼簾微垂,平靜的雙眸下是暗藏洶湧,便如同那大海一般,馬上就要掀起滔天巨浪,將海上一切生靈吞噬。
“爺。”若水喚了一聲,聲音微微顫抖。
他在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了幾張紙放在了桌子上。
若水心裏一跳,不待對方問話,先起身跪在了地上。
他一言不發,隻是不斷翻看著紙張,看著那上麵寫出來的字字句句,沒規整,但想的出是和誰的對話。
“爺……”若水心中有些苦澀,雖說在其身邊為奴為婢,但正兒八經下跪的次數屈指可數,尤其還是請罪。
巽玉將紙張遞給她,她沒接,她知道上麵寫的是什麼。
“這的確是餃餃與我的對話……”她心一橫,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匍匐在地叩首:“是奴婢思慮不周,不該讓餃餃去,奴婢未曾想過越燕思也會來,還如此放肆無禮,居然去看女子的守宮砂是否在。”
巽玉仍舊麵色平靜,問:“我在他的櫃子裏麵找到了剩下的傷藥,聞了聞發現是止血生肌的。”
“餃餃性情剛烈,當時怕是要咬舌自盡,奴婢後怕的很,陪著她住了一個晚上,她不想這件事情讓爺知道……”
“自然不會想讓我知道,所以我永遠都不會知道。”巽玉捏著這些紙捏的邊角處都有了痕跡,他用了很長時間才撫平,接下來還要放回到那草筐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