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上了馬車,巽玉靠在餃餃的肩膀上,眼淚止不住的流,濕了肩膀一大片,水漬代表著傷心,委屈的像是三天沒吃過飯的孩子。
“我是為了誰呀?我又頂撞生母,又大發雷霆,我不就是為了沒人敢為難你嗎?你不領情,你說我是醉鬼,你還說……我被人強奸了。”
“我是說沒有。”餃餃不得已重複了一遍原話。
巽玉幽幽的說:“你還讓我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下不來台。”
餃餃開始反省自己的錯誤:“有外人在,我不應該罵你,凶你,應該聽你說話,看你耍威風。”
巽玉從鼻子裏麵發出“嗯”的一聲,然後問:“還有嗎?”
餃餃實心實意的說:“我不應該被涼茶給有貨,擅自將女人帶回應該先詢問你的意見。可就當時而言,我找不到你詢問意見呀。”
“那麼問題來了,當你找不到我詢問意見的時候,應該怎麼辦?”
“全部拒絕,無論有什麼東西來誘惑我,我都應該第一時間拒絕。”
魏餃餃信誓旦旦的說著,向人保證絕對不會再犯類似錯誤,如有再犯,整個夏天都沒有涼茶喝。
巽玉覺得這個誓言很沉重,勉強相信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我現在受傷的心該怎麼辦?”
餃餃對著人的額頭用力的蹦了一聲:“親親作為補償。”
巽玉在她身上蹭了蹭:“傷的太嚴重,親親不夠。”
話題有些危險,餃餃嗬了兩聲:“我倒是沒什麼意見,就怕你不肯。”
他突然清醒過來,在人的小腹上摸了摸,一點痕跡都沒有,偏偏他就是喜歡上去抓。
“將來有孩子了,你要怎麼跟孩子形容我?”
“說他父親是一個溫柔端正,守規矩,知禮儀,正經八百的正人君子,受人仰慕的大英雄。”
餃餃摸著自己的肚子,她曾經有過孩子,可惜沒保住。若水說,是巽玉身體不好才保不住。
其實不是。
因為這次懷孕,禦醫來給診脈,說母子健康。
餃餃知道,那個孩子沒保住,是自己的身體不好,她受了苦,心情又很糟糕,孩子覺得她沒有做好準備,所以就不肯來了。
現在一切都準備好了,就又回來了。
“餃餃,別不快樂。”
人總會有一瞬間,感到憂愁,卻並不痛苦,因為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忘記了當初痛徹心扉的感受。
魏餃餃忽然升起一個疑問:“我將來會忘了你嗎?”
“會。”
巽玉沉默了很久,給了人這樣一個回答。不是餃餃沒心肝沒良心的,是人的一生太過於短暫,會不停的追尋自己想要的東西。
在短暫的人生裏,盡可能的追求更多的東西,這就是人,人是沒辦法違逆天性的。
也許會傷心很久,一年或者十年,但不可能更久。
“皇兄跟我說,你一直惦記著改嫁。寡婦二嫁一直都是國家提倡的政策,你也算是響應國家號召了。”巽玉還有心思開玩笑。
餃餃忽然想起了另一個人:“雖說是打著給公主挑選對象的名義,可到底是有這個心思,李成森不在邀請的眾人之列嗎?”
“據說是把我們的小公主給惹生氣了,小公主說嫁誰都行,讓母親幫著挑選,李成森是沒戲了。”巽玉摸著自己下巴說:“滿京城的優秀人才,他也就一般般。”
餃餃有些惋惜:“我還想聽他叫我一聲嬸子呢。”
巽玉抿嘴一笑:“叫我一聲皇叔也不錯。”
兩個人的惡趣味在這種事情上達到了統一。
方才略帶悲傷的話題就這麼被拋棄,在短暫的人生裏尋找快樂也是人會做的事情。
大家不過都是芸芸眾生裏的一個俗人而已。
巽玉在餃餃的肩膀上其實並不舒服,畢竟他長得人高馬大,但他就是喜歡窩在餃餃的懷抱裏,聞著那身上自帶的體香。
餃餃嫌棄他跟個小孩子似的,拍了拍人的肩膀卻沒有將人攆走,而是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巽玉抱著自己更加舒服。
“這酒宴一點都不好,我以後都不想參加了,吃的東西都是冷的,我胃都不舒服。想回家喝點雞湯。”
“順便給我捎帶個醒酒湯。”
餃餃伸手幫人揉著腦袋:“又沒少喝酒吧?我看皇帝宴請大臣也沒什麼新鮮花樣,無非就是聽歌,看舞,喝酒,說話。說出來的話高深莫測,得用十個腦袋同時去想一件事情。”
巽玉被這個比喻逗笑了,抬起頭來照著餃餃的臉親了一口:“是這麼說的。我小時候就喜歡扔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叫旁人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