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戰場避白衣(1 / 2)

“朝廷似乎認定,咱們要謀反。”

“好像是顧將軍謀反了,皇帝要派人來徹底清查。”

“冬至是顧將軍手下的人,據說是他謀反了。”

“可是我們什麼都沒做啊!”

“是遭到了奸人陷害,大家都活不成了……”

軍營裏開始彌漫起一股詭異的氣氛,冬至與幾個將領開了個會議,盡量將氛圍壓下去,在查出究竟是誰散播流言,重重處置,然而沒有用,在這種政策下,大家又高聲談論,變為低聲竊竊私語,顯得越發緊張。

他很快就意識到更加麻煩了一點,不僅僅是士兵當中出現了問題,甚至就連將領之中都相互不信任。他們之中似乎真的有人要謀反,那還沒來得及有動作,所以要警惕彼此。

他們看著彼此,都覺得對方心裏有鬼。

就連冬至自己都開始懷疑,朝廷是不是真的要動手。

軍營裏是不是真的有內鬼。

顧奕什麼時候能回來,是否安全。

直到傳出了顧奕被半路劫殺的消息,流言中一麵說是軍營裏的人所為,一麵有人說是陛下半路截殺。

冬至險些坐不住,先亂了自己的心。

那段時間軍營裏的躁動明顯可見,就像是沸騰的熱水,咕咚咕咚的冒泡。

直到傳來了一個消息——梁王殿下將至。

“梁王殿下!”

“梁王殿下!”

鼓角齊鳴,軍隊隊列整齊站在校場之上,隨著軍隊劃分,氣勢磅礴,銳不可擋。

點將台上,梁王一身環鎖鎧,白袍加身,幾乎是他的經典打扮。

鐵環套扣綴合成衣狀,每環與另四個環相套扣,形如網鎖。鎧如環鎖,射不可入。在戰場上衝進敵營幾進幾出,那盔甲上已經是傷痕累累,每一道傷痕都是功勳,都是受人景仰的由來。

冬至自問冷血也要被這個環境所感染,恍然間想起梁王在戰場上廝殺時,有詩曰:“名將大師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

他是無往不利的英雄,有他在什麼都不用怕。隻需要一身盔甲站在此處,什麼敵人的流言蜚語,暗地裏的陰謀詭計,都如在太陽底下被暴曬,成不了氣候。

梁王甚至什麼都沒說,他隻是站在點將台上,就已經能夠喚起兵卒的熱血,隻要他在,軍心就穩。

將士們的嗓子都要喊啞了。

梁王抬了抬手,一瞬間,偌大的校場鴉雀無聲。

他說:“修整我們的矛與戟,與君上陣殺敵。突厥人亡我之心不死,殺!”

“殺!”

然而現在的敵人不在外邊,在內部。

巽玉舟車勞頓又激勵士氣,待到晚間回到住所,體力難免不支,他喘著粗氣躺回床上,想必須將顧懿找回來,顧懿領兵征戰多年有一定的威望,自己有一日不在,顧奕就是這個國家軍事上的支柱。

門被敲響,他叫了一聲進。

冬至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然後直接問:“殿下,顧將軍……”

“我會把人找過來的,有人想引我出來,所以劫走了他,但並沒有傷害。”巽玉頓了頓,坐起身來說:“我猜的。”

冬至剛放下來的心噌的一下提了起來,他的眼中燃燒著幽暗的火光:“那殿下可猜到了是誰?”

巽玉眼簾微垂,若水跪在跟前把話都說了。

是程伯庸的小兒子,程思。

再多具體情況不清楚,但大概也可以猜到一些。

程伯庸的女婿黃歇是突厥人,想要趁著內鬥兩敗俱傷之趁進攻,但他是突厥人這一點不知怎的被程思給發現。黃歇隻得先下手為強,害程思帶三千精兵禦敵失敗,下落不明。

沒見著屍首,黃歇一來害怕人沒死逃走了,二來怕程伯庸懷疑到自己身上,便痛下毒手,將嶽父陷入昏迷。卻不想沒了這二人,戰事上節節敗退,他有滿心的陰謀詭計,兵法上終究不行。於是便劍指涼州,路上洗劫鴻鵠鎮,險些害死餃餃。

黃歇想放突厥人進來,結果被冬至做套截殺,此事不了了之。

然而程思失去記憶還碰見了若水,後記憶蘇醒,偷取若水印章,假借梁王之名讓邊界動亂,劫走顧奕,引梁王抵達涼州濰城。

“是程伯庸的小兒子程思。”

冬至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之前收到了,蓋有墊下印章的信件,不是作為。”

巽玉抬起眼簾:“是我身邊人出了問題,但我可以保證顧奕不會有任何問題。”

若水將印章給了他,他不會不顧及若水性命。要是死了這一員大將,即便是巽玉饒若水一命,後者也無顏麵再苟活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