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把人打了,據說還挺嚴重的,被叫到了太守府。
父母得了通知,趕了過去。
兩人在太守府正廳相遇,視線一對,巽玉立即說:“我什麼都不知曉。”
餃餃歎了口氣,她總覺得除夕越發沒樣子。
很快越太守帶著人進來,後跟著除夕和幾個孩子,還有孩子家長。
太守掌管郡之民政、司法、監察、軍事、財賦,得自辟幕僚屬吏。
朝廷置丞、都尉為佐官,邊郡增置長史。
屬吏有功曹、五官掾、督郵、主簿及戶、比、時、田、水、倉、金、集、漕、法、兵、尉、賊、辭、決等諸曹掾史。
這一次除夕打的就是主簿,功曹家的孩子。
那兩個孩子是一男一女,比除夕高了半頭,一個個哭咧咧的,臉上有傷,其中男孩的腦門腫出來好高一塊,女孩臉上有一個巴掌印。
除夕也沒好到哪兒去,她本就生的白嫩,紅腫的傷痕在她手腕,臉上都有體現,頭發被抓的亂糟糟的,整個人就像是打蔫兒的小草,一點精氣神都沒有。
巽玉臉上時常掛著的微笑,明顯收斂起來。
餃餃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示意人不要反應過度,小孩子打打鬧鬧是常態。
兩人站起身來,巽玉溫聲喚了一句:“除夕過來。”
除夕撲到了自己父親的懷裏,方才還有的慌亂,轉瞬便不見。
主簿,功曹紛紛上前拱手,說的自家孩子的不是。
那兩個孩子都在哭哭啼啼,看上去很是淒慘。
餃餃無奈開口:“不論對錯,隻想問一問,究竟發生了什麼?”
越燕恕掃了一眼那孩子的父親,心裏覺得麻煩,一州太守有的是事情要忙,眼下還要來給斷一斷小孩子的官司。
“此事還是由我先說一說吧。這男孩是功曹的兒子,家住二月街,距離太守府不遠,常常跑到太守府這條主街上來玩耍,也就認識了除夕。見除夕生的漂亮就生出了喜歡的心,纏著除夕想要娶對方當娘子,不過表達的言辭不恰當。這小姑娘則是替小男孩出頭。”
除夕吸著鼻子說:“他說我風情萬種。”
“那渾話是在哪學的?”巽玉斜睨半笑:“能否請功曹解答?”
功曹訕訕:“都是跟我這個糊塗蛋爹學的,酒醉胡言,不知怎麼的就被孩子給聽去了,活該挨了一通打,這便來給將軍陪個不是。”
風情萬種這個詞是用來形容青樓藝妓的,哪裏是什麼好話。
小男孩傷的最嚴重,額頭上被東西敲出了大包,臉上都是抓痕,哭的鼻涕一塊淚一塊,身上也有傷,衣服上麵全是灰塵。
他委委屈屈的低頭哭著,眼淚劈裏啪啦的都掉在地上,“我就是想誇誇你。”
除夕沒好臉色道:“你說我風情萬種,我打你鼻青臉腫,這不是最好的回贈嗎?”
巽玉揉了揉自家姑娘的腦袋,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幹得漂亮。
餃餃看向那個女孩子:“這又是怎麼回事?”
主簿連忙道:“可不關我們家孩子的事兒,就是無妄之災,稀裏糊塗卷進去的而已。”
小姑娘尖叫著說:“她先打我的,我什麼都沒做,是除夕欺負人。”
除夕口齒清晰的說:“是你先罵我的,你說我是賤蹄子,小小年紀勾引男人,墳頭上開妓院——”
然後就學了一大堆髒話,餃餃趕緊將她的嘴捂住:“這話可不能拿出來說,好人家的女孩,誰會說這種話。”
巽玉心中暗笑,餃餃陰陽怪氣,擠兌人的功夫越發厲害了,莫不是和陳渺渺學的?
他道:“小小年紀這般潑辣,應該不是跟主簿學的吧。”
主簿臉色一變,去推搡那孩子,“你怎麼說這些話?”
“我沒說,就說了一句,當年不肯嫁春風,無端卻被秋風誤。 ”小姑娘哭得慘兮兮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當年不肯在春天開放,如今卻在無端地在秋風中受盡淒涼。
越燕恕挑了挑眉:“年紀輕輕倒是會背詩,還會以詩句折射他人,這是在替你的小朋友打抱不平嗎?”
小男孩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小女孩緊緊的抓著自己父親的衣袖,斷斷續續的說:“我就隻說了這一句,除夕她說謊。”
她父親的臉色仍舊很難看:“你以為這就是什麼好話嗎?你比他們兩個都要大上三歲,仗著自己學了點東西,就去影射別人,難道做的就對?”
小姑娘隻是一味的哭。
像這種孩子們之間的打打鬧鬧,最後無非就是賠禮道歉了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