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瑩應該去的是一樓，不可能跑到二樓去。
這麼想著，她又轉了個身，要跨下樓梯。
窸窸窣窣。
好像有樹葉被吹落在地麵上的聲音，婉轉淒然。
宋明卿在樓梯上站了一會兒，又回身往二樓的女廁走去。
外頭陽光大亮，裏頭昏暗如冰。
趙婉瑩的雙手被什麼東西綁在身後，頭上的馬尾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狠狠扯動著。她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和機會，臉就被壓到了坑裏。
“嘩啦啦啦——”
是水流衝動的聲音。
身後傳來的聲音又狠又甜辣，她身上的小短裙也被撕扯得露出了大腿根。
“你的心思，就跟這廁水一樣臭，又敞亮。”
趙婉瑩的側臉緊貼著白色的瓷坑，上麵殘留的汙黃令她胃部抽搐，咽喉湧動。廁水衝落下來時，將她的臉和鬢角的頭發都吹得濕淋淋的。
一縷發絲黏在臉上。
她的尊嚴被踐踏得破碎，發瘋般地扭動著身體，想要逃離這種汙穢的束縛，嘶啞的聲音從緊繃的喉嚨中溢出。
“為什麼？我哪裏得罪了你？你再不放開我，我一定鬧到校長室去！”
上次的女廁傷人事件雖是被保密，但學生們也隱隱約約聽到一些風聲。隻是趙婉瑩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竟然會落在她的身上。
女生嗤笑了聲，揪著她的頭發又往瓷坑上一按，反問道：“你說呢？”
傷人的緣故，不是出在施暴者身上，就是出在受害者身上。
趙婉瑩想不通，偌大的一個操場，為什麼，這個女生偏偏就勒住 他輕扯了扯嘴角，將煙頭掐滅在牆上。
“可惜了。”
他淡淡地說，“我不喜歡你。”
樹蔭下的人影有一瞬間的僵硬。
被人拒絕的羞恥感頓時從四肢湧向大腦，她的眼眶裏瞬間漲滿了滾燙的淚水，含蓄打轉著，流不下來。
“那你喜歡誰？”
“趙婉瑩？”
他蹙了蹙眉頭，有些不耐地道：“你隻要知道我不喜歡你，其他就不該是你管的事了。”
宋嫵卿咬了咬牙，狼狽地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痕。一瞬間的仇恨感讓她心中充滿了怨氣，不由得冷笑一聲。
“陸頌，我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有人搶了本該屬於我的東西。你不喜歡我，行。以後你喜歡誰，我他媽的就弄死誰。”
他要再次掏煙的動作略微一頓。
宋嫵卿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伴隨著幹癟落在地上的樹葉被踩得支離破碎的聲音。
他頓時沒了抽煙的心思，轉身往大本營的方向走去。
拉拉隊都已經撤回了大本營。
一排露著腰腿的女生坐在那裏，巧笑嫣兮地打鬧喝水，十分引人注目。
宋明卿正坐在位置上，兩條腿擱著桌板沿，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剛才從女廁所回來後，她就一直很不對勁。
薑燕熙想。
女生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些什麼，話題圍繞著“一千五”“頌哥”打轉著。直到看到陸頌回來的身影，聲音才低下半分，不動聲色地轉了話題。
“剛才你們聽見沒，好像五班的江嬴昊對顧南橘有意思。吹口哨還對著她吹的。”
“顧南橘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從剛才一直不見人影。哎？”說著，女生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很關鍵的事情，壓低聲音猜測道，“不會去醫務室看人家去了吧……”
另一個女生不屑地嗤笑道：“看她那副小白花的樣子，每天裝的無辜樣。之前還給頌哥遞情書來著，轉眼別人對她一示好就找別人去了！臭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