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橫那把刀,讓她差點兒就死了。
而他也付出了代價。
他失去了她,整整十年的光陰。
老徐笑了笑,“那孩子有太多的秘密了。我很慶幸,能見到她的其中一麵。”
接下來老徐說出口的話讓他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也許你不相信。”
“當年我親眼看見,那孩子在一個巷子胡同口,給了那群混混一筆錢,讓他們把你約在那個廢棄的輪胎廠。然後……”
“然後什麼?”
說到這裏,老徐頓了頓, “然後,她告訴他們,隻要等到她一出現,就把刀子往她身上捅。”
而混混們,也並不是假戲一場,是真的將刀子捅進了她的腰部。
她用錢,用自己生命來換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老徐說:“我曾經不明白。陸頌,你現在能明白嗎?”
他的大腦內頓時閃過一道驚雷般的巨響。
頓時,天崩地裂,日月無光。
一連串的事情猶如一顆顆珠子一般,被一根線串連在了一起。
老徐輕輕地“啊”了一聲,“這其中的奧秘,隻有你和她知道了。”
他沉默不語地低著頭。
“也許你覺得那孩子太狠了,狠到為了達到目的,連自己的命都不顧。可是,陸頌啊……”
老徐看著他,語重心長道:“一個人的心計可以沉重到這種地步,那麼也從側麵說明了一點——”
“她想要的那樣東西,在她心裏的分量,是和她曾經做過的事情成為正比的。”
“她有多想要你,她就會有多麼瘋狂和癡迷。”
袁橫用激將法來激陳放的前幾天,正是他對她提出分手的時候。
當她無法得到那樣東西的時候,她所能做的,不是像宋嫵卿那樣的銷毀,不是像趙婉瑩那樣的放過,而是爭取。
十年前,她在醫院裏留下的那袋黃油麵包,是在提醒他。
曾經像個精神病患者一般跟蹤他的人是她;
掐死貓的人是她;
鍥而不舍地接近他的人是她;
能用生命來換一個他的,也是她。
她還想告訴他,帶走她的那個人,正是在醫院走廊上,那個穿著西裝,拿著一袋麵包與他擦肩而過的男人。
她是被迫離開,也是用自己的未來在賭——
賭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是能夠將她拉上彼岸,還是隨她一起沉入海底。
“陸頌。”
“別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至死不渝、一見鍾意的愛情。所謂的愛情,都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陰謀論。”
“那孩子做的這些事情,是為了你。可是歸根結底的原因,是她自己,想要得到你。”
“你走吧,”老徐說,“如果有一天你再遇到她,就去牽住她的手吧。”
“因為碰上她這樣的人,你是躲不開也逃不掉的。”
“不管你愛不愛她。”
他這才明白,那些曾經在黑暗中的痛苦與掙紮,不過都是她一早就撒在水泥地上的荊棘網。
可是,那樣一個人,是他年少時代愛過的。乃至今時今天後的現在,他依然愛著的。
以及,那是他對趙婉瑩的回答。
神思被拉回到了現在。
趙婉瑩看著他,嘴角的笑容有些發寒。
“別欺騙自己了,陸頌。如果你還愛她,你為什麼和別的女人上床?”
她問了一個極其犀利的問題。
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問這樣一個問題,他微微蹙起了眉頭,薄唇輕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