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疏的哥哥。
她彷徨的腦海中隱隱約約地閃現出了一個模糊的影子。但不知道為什麼,那雙閃亮又斜痞的眼睛卻顯得格外的清晰。
啊……
沾疏,謝沾疏。
直到電話那頭的人提起這個人,她才恍然回憶起十年前曾經發生過的那些隻言片語。
忘了,早忘了。
她隻記得一個謝吟疏。
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她淡淡地道:“我能幫到你什麼?”
謝吟疏遲疑了一會兒,才道:“其實……雖然我哥哥不說,但是我知道,這十年來,他一直沒有忘記過你。”
聞言,她微微一怔。
“我知道,我知道……”也許是知道自己提的這個要求太不合理,謝吟疏連忙握緊了手中的手機,哭求道,“明卿,你就當,就當可憐可憐他。即使醒來了,他也會去坐牢。你來醫院看看他,就當,就當了卻他一個願望……”
一個人,絕不能被另一個人吃準軟肋。
她望著陽台外高掛的枝頭,在學生們集體不解的注視中,閉了閉眼。
“好。”
她說。
……
一縷淡灰的煙霧從他的嘴裏緩緩吐出,化作幾絲紛擾,消散在了空氣中。
他略帶粗糙薄繭的大手上捏著一顆子彈,邊咬著剩餘的煙頭,邊細細打量。
一旁的楊闌放下了子彈,看向他時,道:“發現什麼沒有?”
陸頌緩緩地吸了口煙,然後也把自己手中的那顆浸染過鮮血的子彈給放了回去。
“彈頭大約在10-15毫米左右。從彈身上看,應該是在進入人體後,經過擴張的,原本的彈頭應該不到10毫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他微微眯了眯眼,“應該是空尖彈。”
楊闌卻突然皺起了眉頭,“你確定是空尖彈?”
“不會有錯。這種子彈很特別,跟軍用的,和普通民用的都不一樣。”
說著,他又將那枚子彈拿了起來,指了指那形似傘狀的彈頭,淡淡道:“這種子彈的主要作用就是停止作用,也就是彈頭使目標喪失反抗能力的作用。原本9毫米左右的彈頭,在進入人體以後可能會變成10-15毫米繼續前進,破壞人體組織。”
“……”楊闌瞪了他一眼,咬著牙說,“你知道我不是在跟你質疑這到底是不是空尖彈。”
“我知道。”
他漫不經心地咬著煙頭,“空尖彈就是我們警察專用的。襲擊謝沾疏的子彈是空尖彈,也就是說,隊裏有X組織的內奸;或者是謝沾疏的仇人。”
他輕飄飄地把那顆子彈扔到了煙灰缸裏。二者相撞之時,發出清脆的“砰”的一聲。
“假如殺手是X組織潛伏在省廳的內奸,那麼這一次若是謝沾疏不死,他一定還會再來;假如是謝沾疏的仇人……”
他不再說話,隻是嘴角挑著一抹不明的意味,轉眸看向楊闌。
楊闌的目光略微閃了閃。
X造下的罪孽太多,尤其是近段時間內,多多少少都跟省廳內的人都有些瓜葛。
孫科的女兒、陳放的對象孫嘉,傅平墨的女朋友周大生,他的侄女楊阿雪……
那麼,這些人都成了重點的懷疑對象。但是,在這其中,隻有他本人,有不在場的證明。
“你在懷疑誰,頌隊?”
陸頌微微眯起了眼。過了好半晌,才淡淡道:“懷不懷疑誰,並不是關鍵。關鍵是,最後會是誰,來到謝沾疏的病房。”
……
深夜。
因被遺忘而打開著的窗上掛著顆顆的水珠,一陣強勁的冷風從外麵灌進來,將輕薄的紗簾給席卷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