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和林宣在宿舍的河邊停下來,莫槿也停在了宿舍樓下,隱隱約約還能聽到舞廳裏傳來的人群喧囂的聲音。
周圍安靜的讓莫槿有些害怕。
“你想幹什麼?”雲城冷笑著問,她穿著紅黑色的長裙,被風襲起,飄揚在還未融化的雪地上,裙擺有幾抹觸目驚心的白。
林宣平靜的回答:“我隻是想道歉而已。”
“而已?!”雲城笑出聲來,隻是笑容轉瞬即逝,隨即她像一隻被觸了尾巴的黑紅色的貓,睜大了眼睛逼近林宣。
“林宣我看你在花旗待了兩年重回故土是不是對這塊土地的了解以及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黃種人不怎麼熟悉了?你知道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所說的任何一句話不但是損人而且不利己,你能不能每次不拿同一個理由來敷衍我?我記得好幾年前我也佩服過你的智商怎麼隻隔了兩年你連個三歲嬰兒也不如?”
莫槿在一邊為雲城一口氣說完這麼一大段話情不自禁的在心裏為她鼓掌,同時為她深藏不露的肺活量點讚。
等讚完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的腦子又一次接錯了電線——兩個人明明在吵架,自己還這麼高興。
其實她想出來,隻不過剛才被雲城一個眼神嚇住。
林宣早已經習慣了雲城罵人時如同機關槍一樣的語速,並且一字一句犀利無比卻又能正好砸中你。
“雲城,我真的想彌補。”
“想彌補?”雲城沒有抬起頭望他,隻是抬起了眸子盯住他的眼睛,“你以為你現在隻要表情虔誠心靈虔誠再念幾句聖經就能彌補?我記得你信仰的不是基督教而是佛教。”
“為什麼非要這樣?”
“我沒有告訴過你或者說我沒有很清楚的告訴過你,莫槿已經有男朋友了,他叫南執,十分鍾之前,他就坐在你旁邊彈著鋼琴並且聽你叫了她一句‘莫槿’。”雲城輕蔑的笑道。
林宣麵色毫無波瀾,說道:“他就能追求?”
“林宣你一直在自欺欺人,你以為莫槿對你還存有感情?”
“我告訴你為什麼南執就能追求而你卻不能。”
“因為你早就失去資格了,在你兩年前右腳登上飛往花旗的飛機機艙的那一刻你就應該再也不要回來。”
林宣辯解道:“這是有理由的。”
“理由?多堂堂正正的理由,”雲城的聲音有些顫抖,“未婚妻?一個還沒存在的人你就這樣迫不及待的逃避了,你覺得你還有什麼資格以自己先愛上這個人為破理由去與南執競爭?!”
“別怪我不顧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是你先走出了這一步,我隻是緊跟在你後麵而已。你的自私會同時傷害三個人,你,莫槿,南執。”
莫槿看見林宣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久,最後離開。
雲城在河邊的木椅上坐了一會兒,風拂起她的長發和裙擺,在黑暗的夜裏,莫槿想起她剛才惡毒且絲毫不留情麵的語言,覺得她像個吸血鬼。
“謝謝——”莫槿喊得很大聲,雖然她知道兩人的距離根本不用這麼大聲,雲城抬頭看著她,看了有半分鍾,而後站起身一步一步向她走過來。
“你覺得我有些話自作主張了?”
沒等到莫槿的回答,雲城便走上了寢室樓梯。
莫槿聽見雲城的高跟鞋與樓梯接觸時發出的清脆悅耳的噠噠聲,像跟鋒利的針一般刺破了此刻如墨汁般濃稠的黑夜,遠處有大團大團的烏雲襲來,像個巨大的惡魔一樣逐漸吞噬了天幕。
“You are always r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