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楚懷安貓在灌木叢裏遠遠的看著燈火通明的軍營,想著如何潛進去。
郭麒麟昨晚上吃了癟心裏不快,但隱隱覺得事情不大對勁,問神探張他的推論這神探卻一直神秘兮兮笑而不語,他的一幫人都換了士兵的衣物,就看今晚那鬼麵人會不會來刺殺福詩耳。
楚懷安看出其中有詐,他想滅了那福詩耳可是神秘兮兮的鬼麵人可沒有任何理由殺這個朝廷命官,所以一直在原地猶豫不決。
喬如來和葉傷假裝在外麵閑逛,也覺得這次不能讓楚懷安貿然行動,想看看楚懷安是否就潛伏在附近。
這會卻聽見不遠處有鴉叫喚,兩人往前走,果然見到了躲灌木裏的楚懷安,這會兒並沒戴麵具。
“什麼情況?”楚懷安問。
喬如來則抱怨:“早知道就不聽你的跟著來了!他們就等著鬼麵人去呢!我看還是別去了!”
“我也正有此意!”楚懷安笑說,“走吧,一塊回去!先留著那姓福的狗命!”
“走走走!”
三人果斷消失在夜色裏。
福詩耳在中軍帳裏候了一夜也沒任何動靜,的確,這鬼麵人貌似壓根沒理由專程來刺殺他呀,假如來了那豈不是就證明了鬼麵人與楚家有很大關聯。
福詩耳懊惱一陣,一早又帶人全回都梁。
楚懷安出入牢獄如無人之境,一天差不多去去來來好幾趟,儼然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
福詩耳心中惱火卻無可奈何,現在繼續糾結楚垣擔保他下屬的事情已毫無意義,他這次來是為了查案,若是能查出楚垣有這案子的直接關係那自然再好不過,可是現在關著他也查不出個一二來,索性直接下令將兩人給放了。
可憐那個田永朝指頭斷了都無可奈何,更被人罵做是狗仗人勢的窩囊廢,狗欺負到狼頭上去了那不是自討苦吃麼?都梁人都說,朝廷養的狗始終就是狗,但是你在狼麵前叫喚就得估量估量自個兒幾斤幾兩了。
這狗罵的即是田永朝,更是福詩耳。
福詩耳經過牢獄裏見到的那一幕之後,也深刻明白什麼叫地頭蛇,楚垣就是西北的地頭蛇,更可怕的是這個地頭蛇名聲太好威望太重,可能都梁百姓會罵他兒子楚懷安紈絝敗類,卻從不會背地裏說楚垣半句壞話。
以至於福詩耳一時想不明白,馬天師為何要想盡辦法弄倒楚垣?且這個楚垣還是個西北巨人一般的存在,先帝賜予振國公的名號果然名不虛傳。皇上害怕他功高蓋主就卸了兵權,可馬天師卻很想弄死楚垣。
白亦玄是馬天師的學生,安排來統帥邊軍卻丟了性命,也有很大可能是楚垣找人搗的鬼,江百川當時參與了審判楚懷安的案子,被記恨也說得過去。
關鍵是沒有證據,那幫人死得也蹊蹺,楚垣現在全然一副頤養天年的模樣不問世事,他兒子呢每天練練武倒也快活,鬼麵人行蹤和身份成謎,這些事加起來攪得福詩耳夜不能寐,沒法回去交差呀!誰有這閑工夫願意來西北?京城的日子難道不快活?
督察院禦史,持節巡案的福詩耳就這樣成了都梁的笑話,一幫武林人士覺得西北的水比想象中更深更混就離開了不少人。
目前還留著的隻有神探張曉灼和麒麟門郭麒麟的一幫門眾,葉傷的表哥葉問天逗留了一陣與葉傷敘了次舊也離去了,時間飛逝,鬼麵人和江,白一案儼然已成了一樁懸案。
嫌疑犯就在都梁但是尋不到證據,大家都說,楚家父子早晚會用自己的方法翻身。
而真相究竟如何早已不再重要。
畢竟人們大多隻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真相。
這個冬天,鬼麵人事件和江,白之死轟動了天下,得知無法查明真相後皇帝吳稟天勃然大怒,繼續在全天下懸賞通緝這個鬼麵人,且懸賞金額高達黃金百萬兩。
可鬼麵人就此消失了。
也沒有任何證據能表明楚垣父子倆是江百川和白亦玄死亡一案的幕後凶手,父子倆做為嫌疑犯一直處於風口浪尖上,卻依舊四平八穩日子照舊。
自從京城那件事情之後,楚懷安忽然習慣了風口浪尖上討生活。並且變本加厲,都梁的街麵上繼續出現了他的紅馬,和四處尋歡作樂的楚懷安,自稱庶民楚懷安,人生得意須盡歡!失意更須盡歡!
楚懷安成了自暴自棄無所作為的廢物典範。
大家都以為事情已成定局,漸漸也習慣,而查不出真相的福詩耳不敢回京,皇上也不下令,看來是查不到就別想回去了。
神探張曉灼就成了他的座上賓,被折斷了一隻手指的田永朝一直想告楚垣謀反,可是除了老邢打他外並沒有其他證據。老邢並不是目標,楚垣的爵位可以保住他的老管家,所以告這個狀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