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外,披著雪白鬥篷頭戴遮風帽的任琪走上街麵,後邊邢雲跟著,拿著兩把傘,兩人在雪地裏深一腳淺一腳。
“任姐!我先帶你去書院吧!書院近一些!”邢雲在後邊吐著熱氣喊,渾身裹得跟個粽子似的小臉卻凍得紅通通。
“好!”任琪立在原地,等邢雲上前才繼續走,一邊問:“安哥他現在怎麼喜歡去書院了?不是從來就不愛讀書麼?”
邢雲吸吸鼻子將傘夾在腋下,兩手相互伸進袖口裏邊說:“是他出資建的嘛!有事沒事就去那兒看小娃娃讀書,跟小娃娃們玩得可好了!還有那個教書先生,好像是少爺的好兄弟。”
“哦?”任琪一臉疑愣,“現在都不愛去賭場妓院了嗎?”
“那可不!”邢雲抬頭思索半晌,說確實沒見少爺再去過那些地方,自從京城回來之後就這樣了,頂多就偶爾去笑江南喝喝茶,練武倒是練得勤快!
“他是不是因為那件事受打擊了?”任琪憂慮的問說。
“也許吧...”邢雲歎口氣,“嫣蕁姐他都送走了,肯定是沒心思找女人結婚了,大概現在一心想著怎麼複仇吧?”
“複仇?怎麼複啊?跟人拚命啊?”任琪蹙著眉麵露不快,“難不成去京城把那個馬氏父女砍了?還是把那個昏君砍了?”
“哎呀!任姐你聲音小點!”邢雲連連左右看有沒有人在附近。
“這有什麼?擺明了就是讓人陷害的!是不是都幸災樂禍?當聽了一出好戲?”任琪罵街似的也看了一周,但是街麵上並沒一人,畢竟下雪天冷。
兩人繼續走,腳踩在雪地裏咯吱作響。
這會兒的學禮書院裏一片歡聲笑語,小屁孩兒們在閑餘時間打起雪仗,分為兩撥人把書院牆上柱子上扔得到處都是雪泥,錢學禮和楚懷安不得不躲得遠遠的,但還是免不了被不知哪個膽大又調皮的扔中,不得不加入惡戰。
楚懷安飛刀準頭高,雪球準度自然也高,無論怎麼扔都能輕輕鬆鬆打在哪個孩子屁股上,搞得後邊直接演變成所有男孩對陣一個楚懷安。
楚懷安被一大堆嚷嚷著報仇的孩子追著滿院子跑,腦袋上都頂著雪泥,不得已使用輕功躍到屋頂上,任由下邊一幫大俠們怎麼叫嚷怎麼拿雪球扔,就是不下去。
“下來!下來!膽小鬼!”
屋下一眾孩子唧唧喳喳吵嚷著,一旁的教書先生錢學禮哭笑不得。
楚懷安不得不打手勢示意錢學禮趕緊上課把這些熊孩子支開。
“開堂!”錢學禮笑眯眯的敲響學堂的銅鍾,一幫“大俠”們不得不敗興的回到學堂,安安靜靜的坐好等待錢學禮念書。
“大家跟我讀!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孩子們帶著奶聲奶氣齊刷刷朗讀:“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楚懷安在屋頂上扒開大片積雪滑下來,幾個好動的轉頭看去,板著臉的錢學禮咳嗽一聲又立馬回頭。
“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楚懷安在屋頂上抱頭而躺,太陽出來後雖然依舊寒冷,然而陽光的照射下加上孩子們朝氣蓬勃的讀書聲,不知為何楚懷安竟感覺了前所未有的安寧。
然而幾聲熟悉的叫聲打破了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