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臘八，奶媽阿春在廚房煮了一大鍋臘八粥，各種糧食幹果混合一鍋弄得滿院子香氣逼人，楚懷安從小不愛吃這玩意兒，自記事的第一回見這粥就問阿春：“奶媽！你煮的這是豬食麼？”
為此姐姐楚憶柔還把楚懷安訓了一頓。
今年的臘八大概是楚懷安安過的最痛苦的一次，上次雪地裏與織田劍郎單挑過後染上的風寒至今沒好，那無量斬果真對身體無益，透支身體元氣的功法和招式果真不能使用過多。
這幾日楚懷安一直病懨懨，一直晨練也沒見有好轉，阿春熬藥喝了也不見效，使得府上人都懷疑楚懷安是不是得了什麼怪病。
具體什麼情況自然也隻有楚懷安自己知道。
老軍師任笑武和孫女任琪住在了府上，楚懷安看出點端倪，任笑武莫不是想和老爹商量著把任琪嫁給他？還是老爹希望任琪嫁過來？
事實上還真是如此，兩個老哥們湊一塊一商量，一個說自己孫女太刁蠻沒人敢追求，一個說自個兒子本就放浪形骸，如今又名聲大壞怕是沒哪個大家閨秀會喜歡，就這麼在兩個年輕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把婚事給定了，就是還沒商量好怎麼告訴兩人。
也是這日臘八喜慶，楚垣琢磨著把這事給楚懷安說一說，於是又把楚懷安叫到了屋裏。
“跪下！”
楚懷安剛進門，楚垣便低聲讓他跪下。
楚懷安毫不遲疑跪在楚垣麵前，眼巴巴的等著父親說話。
“給你娘磕三個頭。”楚垣看看書桌旁的靈位。
楚懷安膝蓋著地挪到靈位前磕了三個頭，又挪到楚垣麵前。
“知道我今天叫你來什麼事麼？”楚垣麵無表情的看著兒子。
楚懷安吸吸鼻子打了個大噴嚏，連連搖頭說不知道。
“起來吧！”楚垣翻了個白眼。
楚懷安立馬起身搬個椅子坐楚垣麵前：“啥事啊爹？”
“也沒啥，就是想給你找一門親事。”
“不行！”楚懷安脫口而出。
“怎麼不行了？你已經到了成家的年紀了！”楚垣老臉一板，瞪著楚懷安。
“你先別瞪我，這事我得自己做主。”
“你自己做主？怕是老子我快入土了都還抱不上孫兒！”楚垣一臉臭，側過臉去不看楚懷安。
楚懷安頗為無奈，忽然想起三年前也是因為這事父子倆吵了起來，不過那次是因為楚懷安一把火燒了笑江南讓楚垣給知道後才發生的。
“我說爹啊！你就別操心這事了！這不是早晚的事兒嗎？當下最重要的不是這個！”楚懷安語重心長的慢悠悠說。
“不是這那是啥？”楚垣依舊瞪略顯渾濁的雙眼，嘴角一陣抽搐很明顯是故意裝作生氣。
“那肯定是先立業嘛！取得一番成就！官路雖然沒了但是還有這麼廣闊的江湖呢！”楚懷安頗為豪氣的攤手說。
楚垣冷哼一聲又冷笑一聲：“江湖？你的江湖在哪啊？”
楚懷安比比劃劃用手繞了一圈：“不就在這了嘛！”
“拉倒吧你就！”楚垣白了一眼兒子，“廟堂你已經走不通，你以為江湖就是你的容身之所？是去浪跡天涯呢還是劫富濟貧啊？”
楚懷安也翻了個大白眼，又頗為向往的說：“我要成立一個門派，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黑刀門！不說做到多大，起碼給兄弟們一個去處吧？做個鏢局不也成麼？”
“好想法！”楚垣依舊瞪著眼，似笑非笑，又難得調笑的說：“可這與你先成家並不衝突啊！”
楚懷安立馬無語，隻好說目前確實沒這個想法，而且也還沒碰到合適的女人。
“真沒合適的？”楚垣奇怪的盯著楚懷安，“那個墨姓的丫頭呢？”
“回娘家了。”楚懷安咧嘴笑說。
“還回得來不？”楚垣也笑問。
“不知道。”楚懷安摸摸鼻子，忽然想起那晚上墨嫣蕁回來一趟給被打得無法下地的他做了一回魚頭吃。“我讓她提前走了，想留也留不住啊，咱家要敗落了，舍不得讓她陪我吃苦頭。”
“喲嗬！你小子還有情了？”楚垣又笑，“人家好歹前梁國公主，你現在區區一個庶民還指望她繼續陪著你？人沒乘機踩你一腳都算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