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往常立春之後天漸回暖可這年到了春節之後卻寒氣回轉北風刺骨,所謂的倒春寒大致如此,熱熱鬧鬧的春節過後漫天愁雲慘霧不見太陽,偶有絲絲陽光穿透厚雲也不過半晌,即使是一直旱熱的西北邊疆到了這個時候竟也冷得令人哆嗦,甲胄刀兵一夜不摸就仿佛冰塊一般凍得刺骨寒。
落日城潛伏著的楚懷安和一眾兄弟在年三十時得到了鵬飛堡極好的招待,一幫大老爺們忒顯眼不好出去光明正大的溜達,即使是偶爾出去也隻能兩三人結伴出行,其餘時間多窩在觀日樓裏裝秀才,還沒幾天就叫苦不迭。
楚懷安為此頗為惱火,但也隻能教兄弟們繼續忍耐等待,還好荊鼎鯤知道這些家夥耐不住性子於是偶爾安排酒席,一來二去楚懷安覺得不妥,每日還要和這些兄弟操練一番,怕長期足不出戶刀法生疏身體也不靈光了。
三十那晚年夜飯楚懷安與這些家夥一起,這幫大老粗飯量大酒量也好,楚懷安笑說若是長期以往待在鵬飛堡,早晚會給人家吃垮,也是人荊老城主不吝嗇。
也不知是誰提了一嘴說城主家的大小姐肯定對少將軍有意思,前些日子就看到扶著醉酒的楚懷安直接去了自己閨房嘛?還饒有興致的討論起堡內的姑娘,對此楚懷安義正言辭的說咱們這次來任務在身,可不是他娘來討媳婦做女婿的!要是有誰敢在這地招惹別人家丫鬟姑娘甚至是欺負人家,可別怪咱拍桌子翻臉。
一幫大老爺們不敢再討論這事,楚懷安又改口說若是此戰大獲全勝,咱們這些人又他娘的斯文點別一天五大三粗的難不成還怕沒有姑娘家家喜歡?
一眾人哄堂大笑,卻不知門外荊楚楚和三個丫鬟端著三罐子湯在門外聽得好笑,敲敲門說給他們送甜湯來了。
屋內立馬鴉雀無聲,來個人開了門,兩丫鬟端著兩大罐子湯進屋,這晚觀日樓裏最大的宴廳給了這一行人拚了三大桌,恰好容下這五十來號人,楚懷安則站桌外邊端著個碗給眾人講酒話,每一桌都要過去夾幾筷子。
三個姑娘端著湯進屋後一幫大老爺們變了啞巴,荊楚楚見喝得臉紅脖子粗一幫人覺得好笑說:“你們慢慢喝啊!這個湯可以醒酒!”
“麻煩你們了。”楚懷安端著個碗走來頗為客氣的說了句,桌上開始有人竊笑。
“不麻煩,到時候可是我們麻煩你們。”荊楚楚微笑得不似往常一般,這日一身紅裙妝容清麗,自從那日把楚懷安訓了一句之後就很少再主動找他,楚懷安倒也沒事隻與這幫兄弟一起。
楚懷安跟著個丫鬟舀了一勺子湯喝了口被燙得直咧嘴,荊楚楚則忍不住嗔了句:“燙死你!”
三個丫鬟也忍不住竊笑,楚懷安則說這大過年的怎麼說這麼不吉利的話?荊楚楚卻直接與三個丫鬟出門,屋裏一時噓聲四起,楚懷安佯怒道起什麼哄?一幫兄弟卻笑聲更甚。
翌日,北風大起寒氣襲來。
衛國邊境大軍開始集結一路向東而來,浩浩蕩蕩蔓延十幾裏路都是黑壓壓的兵馬,為首的正是白發將軍霍長生,儼然一副不入中土不罷休的氣勢使得軍中士氣頗為高昂。霍長生說這個機會他已經等了十幾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心頭大患楚垣不再領兵他就不懼任何人,出發之前他曾給衛王許下死諾,不打進梁州打進中土就死不罷休。
將軍一大把年紀還有如此氣魄也惹人咂舌,這不就趁著大年初一所有人都還沉浸在年味裏邊之時選擇出征,約十萬兵馬連天而去看不到尾也望不見頭,中間許長的一段都是戰車,兩馬拉一車,車上四人兩人執戟兩人持弓背刀,為了破楚家軍的重騎兵虎豹營,霍長生訓練了上萬人的車騎兵,大有成敗在此一舉的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