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層的水浪在腳底下泛起了咕隆咕隆的響聲。
在那海花叢生的盡頭,有一座海底水府。
那高拔的牆麵裏飄出了一陣陣的琴音,聲聲入耳,頗有水擊巉石之力。
不知不覺,北海王向那水府走去。
隻見在那水泡升起的亭榭裏有一位身著藍衣裙的女子。
纖細的指尖在那琴弦之上挑撥,舉手投足之間盡是柔美清穆之態。
她頭戴海棠白玉簪,黑色長發紮的飛天髻。
杏眼吊梢眉,紅唇橙耳墜。
彈奏的正是思念之音。
紅唇中輕唱著歌詞,且不說這歌技,單憑這容貌便已是不可多得。
那雙杏眼裏總有一番看不出的憂傷之情。
直到談及一個商音時,她突然停下了動作。
一旁的宮女問道:“公主為何不彈了?”
撫琴的女子緩緩將自己的手指輕碰著琴弦,眉眼憂鬱,瑩瑩淚珠仿佛都要流淌而出。
“這曲,我始終彈不得其中韻味,不彈也罷。”
宮女正納悶,公主不是彈得挺好的嗎?為何她卻說彈不得其中韻味呢?
直到北海王走到了他們的麵前,公主方才從珊瑚椅上起身,舉止優雅地在原地行了禮。
“幺月拜見母後。”
北海王遣散眾人後,走到了幺月的身旁:“這是怎麼了,彈如此憂傷的曲子?”
幺月慵懶地望了一眼那擺放在桌麵上的曲譜憂傷地說著:“母後,幺兒不知這曲為何意,想試著彈上一曲,卻發現原來,竟有連我都彈奏不出的曲子。”
北海王看著她滿麵憂傷的模樣,不免心疼起來,一手握住了幺月:“這天下之大,總有你不知的事,也有你完成不了的事,你何必和這曲過不去呢?”
幺月卻並不認同北海王的觀點,憂傷地走到了那一水窪的麵前,心想著此生最大的遺憾有,一是她始終無法領會這曲的韻味,二便是她始終沒有知音可以終身相伴。
花樣年華便鎖在了這幽冷的皇宮之內,多少心中向往著自己可以和其他女子一樣,自由地在天地之間,體會一場屬於自己的一段戀情。
北海王見幺月孤寂的背影,心想,難道這個幺月是有什麼喜歡的人了嗎?
“幺兒,本王剛剛想到,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紀了,你可是有意中之人了?”
幺月緩緩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的母後,在心底裏回想著她母後口中的意中之人。
而來已近三萬兩百年,可這漫漫長路裏,我意中之人會在哪裏呢?
自兒時與他有過一麵之緣後便再也沒有他的消息,派人打探也是石沉大海。
本以為他還會再來,可是這幾萬年卻再也見他不得。
杏眼之中泛起了一層層的淚光,她簡單地回著:“母後,孩兒確實是心有所屬。”
聽到此處,北海王顫抖地輕捏了一把一旁的桌布,好奇地問著:“哦?何時的事?”
幺月不知如何作答,歎息一聲後對著北海王行了個禮,說著有些累了,想要回房休息。
北海王見她許是練琴累了,於是便同意她早些回去。
就在幺月走後不久,一個侍衛狂奔而來:“陛下,門外....門外.......門外有人擅闖北海,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