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子長發未綰未係散在腰間,眉如彎柳,煙波瀲灩,似秋水長虹,鼻若懸梁,薄弱蟬翼的肌膚卻是說不出的慘白,好像就要透明一般。竟是比他身著的輕紗素衣還要透,還要蒼白。
此刻他麵色平靜,秋水的眸子盯著謝意君,竟是看不到一絲波瀾。
他一張如白玉的麵龐,竟是讓這地廳中空氣都凝成了玄冰,方才那些肅殺的氣氛竟是被這少年的氣勢扯得粉碎。
沙漠之鷹見到這年輕的男子竟也是一怔,這八尺八的漢子居然也低著頭緩緩地走了過去,好像已經徹底忘記了站在他身邊的謝意君二人。
他抱拳道:“少主。”
軟榻上的男子嗯了一聲,過了半晌,這才看著謝意君緩緩問道:“你可是謝意君?”
謝意君一怔,轉而又笑道:“不錯,你可是認識我嘍?”
那男子點頭道:“在下李玉書。”
忽聽謝意君噗嗤一笑,道:“竟是玉麵狐狸,小女子常聽家父說起,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果然是玉樹臨風,亭亭……”
謝意君本想說亭亭玉立,但覺得這話倒是形容女子,轉而又是莞爾一笑道:“玉麵公子的手下可是好功夫……”
轉瞬間她忽然臉色一變,輕哼了一聲,道:“我聽聞玉麵公子也是世家之人,待客之道也應該極為周到,卻沒想到玉麵公子除了相貌如傳聞所說,其他的看來可當真是不敢恭維……”
李玉書淡淡一笑,道:“我也是無可奈何。”
謝意君道:“哦?”
李玉書道:“我現在和你也差不多了。”
謝意君道:“此話怎講?”
李玉書沉吟道:“令尊大人可是正在轉移府中資產?”
謝意君眼角閃過一絲驚詫,道:“怎麼?”
李玉書沉默半晌,這才道:“因為我們都有一個相同的敵人。”
謝意君閉起嘴巴也不說話,正等待著李玉書下麵的話。
李玉書緩緩道:“天山派。”
謝意君訝道:“她們……”
李玉書使了一個顏色,隻見那四個少女居然緩緩地扶著李玉書,將他從這軟榻中扶了下來。
在謝意君和張世然驚異的目光中,李玉書緩緩地被扶著走到他們的麵前。
他望著謝意君驚異的目光,似乎並不驚訝,他眸子裏麵還是極為平靜,緩緩道:“天山派的人要我將家中祖傳的連城璧交予他們,而且還要給她們五個少女。所以莫震鷹才會對姑娘無理。”
說罷,他緩緩抱拳,低沉道:“在下實在抱歉的很。”
謝意君輕蔑道:“堂堂玉麵公子又怎麼被一個天山門派挾持?”顯然她並不相信這李玉書說的話,隻是她卻是極為不解,這玉麵狐狸本是功夫極為了得之人,又怎麼會被這幾女孩子抬著走路。
李玉書沉默半晌,低吟道:“在下隻是……”
隻聽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張世然忽低語道:“隻是中了清雪梅花針的毒。”
這話剛說話,李玉書那如秋水般的眼眸子了忽然閃過一絲波瀾,波瀾之下,竟是無盡如秋的悲壯,他嘴角抽搐,顫聲道:“閣下,閣下又是如何……知道的?”
張世然淡然道:“因為在此之前我看一個和你中毒症狀一摸一樣的人。”
李玉書低下頭沉默片刻,道:“閣下說的可是謝家的人?”他這話雖是對張世然所說,但他的目光卻是移到了謝意君的臉上。
謝意君的麵頰上也閃過一絲悲涼。
現在謝意君已經知道為何李玉書會變成這樣,因為她見過自己的二伯。
李玉書便已知道此刻謝意君已經知道了這清雪梅花針的厲害,他緩緩道:“在下中了此毒之後,身體之內的寒氣日益加重,不但一身武功無法使出,而且全是的關節每個三天便是劇痛無比,生不如死。現在別說是天山派的人,便是沙漠中的一隻蜥蜴,我也沒有力量把它殺死了。”
謝意君道:“那你又是如何中此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