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博學追隨著蕭怡出了萊總辦公室,在電梯等候處一把拉住了她。
“蕭怡,萊總一番好意請我們吃飯,何必走那麼急呢?有什麼事情不可以明天早上再做?”徐博學的語氣平靜而又堅定,麵容嚴峻而又帶點慍怒。
“見證的工作我已經完成,陪吃飯、陪笑不是我的工作,所以我走了。清楚了嗎?”蕭怡眼睛的餘光輕蔑地掠過徐博學的臉,隨即便甩開他的手,抱起了手臂,站得筆直,一副拒人千裏的模樣。
“和客戶吃飯怎麼就成了陪笑了?我好心帶你出來見識,學習怎麼見客戶,你怎麼就說得那麼難聽呢?”徐博學的語氣頓時有點惱羞成怒,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蕭怡。
“是你們做得太難看了。”蕭怡沒有轉身看他,而是把全部目光停留在電梯上方的數字上。
27,28,29,30......
“鐺”的一聲,電梯門朝兩邊打開。
還沒等兩邊門完全打開,蕭怡便快步踏了進去,並馬上按了閉合鍵。電梯徐徐閉合的間隙,蕭怡恨恨地瞪住還沒離開的徐博學——一個穿著白得發亮的襯衣、熨得筆直的黑西褲、擦得油亮的皮鞋卻露出一個狗頭的怪物,直至電梯完全合上。
蕭怡氣衝衝地下到大廈一樓,取出電話叫車,等待了將近20分鍾,還是沒有車接單。郊區的網約車,實在太少了。來這一趟,被吃豆腐、惡心了還不止,還要損失打車的費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叫到車回家。真是虧大了!惡心、虛偽、自私的徐博學!該死的淩夏!
正在暗自懊惱之際,蕭怡眼前徐徐駛過一輛黑色汽車。透過車窗,蕭怡分明看到了副駕上的是徐博學,而第二排的是萊總和他的前台美眉。前台美眉正依偎在萊總的懷裏說說笑笑......
蕭怡怔怔地看著車子開遠,驀地感覺一股惡心感從胃裏翻滾上來,堵在喉嚨,馬上就要就地嘔吐出來。眼睛也似乎充滿了渾濁之物模糊了視線而急需清洗。然後在皺眉、閉眼、臉上的肌肉擰作一團中,接聽了手機來電。
終於叫到車了!司機給蕭怡撥打了電話,並在5分鍾內來到了大廈正門前。車子還沒停穩,蕭怡就迎了上去,打開車門,迅速在後排落座。
“小姐,你好。去天驕大廈對嗎?”
本來想直接叫車回家,但還是心疼100多塊的車錢,把終點換成了公司所在的大廈,再從公司樓下的地鐵站坐地鐵回家。
“對對對,趕緊開車。”
蕭怡催促著司機,心裏隻想著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現在是下班高峰期,市中心的車輛塞得水泄不通。蕭怡無奈地透過車窗看向街邊的行人、景物,竟又發現了萊總!
金鑾大酒店門前,萊總下了車,一手撐著車輛,一手叉著腰,什麼話也沒說,居高臨下地看著另外2個男人的表演。一個拿著傳呼機、穿著白襯衣和黑西裝的男子,凶狠地拉扯著一個穿著黃色衣服的外賣員,嘴巴大幅度地開開合合。外賣員低著頭,不說話,隻是想離開。萊總的車子旁邊,躺著一輛翻到在地的電動自行車。自行車尾箱旁邊,是倒瀉了一地的米飯、菜、湯水、外賣盒......
雖然聽不清他們說什麼,但透過這個畫麵,蕭怡也大概猜測到是外賣員小哥哥撞到了萊總的豪車,酒店保安正幫著萊總控製住外賣員,讓他賠償。而外賣員小哥哥害怕又不知所措,隻想快點逃離。可萊總趾高氣揚、不可一世、得理不饒人,保安為虎作倀、狐假虎威地義正言辭。外賣員小哥哥始終低著頭,聽著保安猙獰而洶湧的訓斥......
外賣員小哥哥的罵不還口,似乎也平息不了保安大哥的怒氣。保安大概也因為外賣小哥讓他一直唱著獨角戲而惱羞成怒,一把用力扯起外賣員小哥哥的頭發,對著他的耳朵大吼大叫。外賣小哥被扯著抬起頭來,蕭怡這才看清了外賣員小哥哥的臉,那是,小明!
小明!
蕭怡驚慌失措地打開車門,意圖下車製止,車門卻被鎖上了打不開。前座傳來司機驚慌的勸阻:“小姐,危險,這裏不能下車!”
“那麻煩你就近看看哪裏可以停車放我下來!”蕭怡忽地有點氣急敗壞。
“前麵100米吧!但是現在這麼塞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移動啊!”下班高峰,司機也無可奈可。
蕭怡焦急地看看車前麵排成長龍的車子,又透過車窗,眼睜睜地看著小明被保安員拉扯、推搡、喊罵。小明一次又一次地想逃離,都被保安員隨手一拉地拉扯回來,繼續責罵.....小明仿佛成了保安的玩物,任憑他怎麼逃離,也逃離不了保安的五指山。而高高在上的萊總,始終一言不發、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