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進病房的門,看見淩末寒正無聊地坐在床上剝桔子,淩清含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蹦蹦跳跳地把保溫盒放在他床上的用餐台上。
“有什麼喜事要說嗎?展翼接受了你的追求?”淩末寒無精打采地看了她一眼,顏羽夕一天沒醒過來,他就一點精神也沒有。
“羽夕醒了。”
“真的?”淩末寒瞪大眼睛,連忙掀開被子下床。
“你幹嘛?”
“我去看看她去。”淩末寒胡亂套上兩隻鞋子,就想去隔壁的病房,沒想到卻被清含攔住,“她的精神還不是很好呢,醒來的時候隻叫了我的名字,然後就又睡過去了,醫生已經來看過了,說是沒多大事了,隻要吃好喝好就沒事了。”
“我要去看看她。”淩末寒不顧阻攔地來到了顏羽夕的病房。
很安靜,顏羽夕正在睡覺,這幾日,他每天都會躲避護士的追蹤,來到她的病房看著她那張蒼白的臉,今天還好,她的臉蛋稍稍有些血色了,大概是醒來了的原因,現在仍然在睡著,長長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唇微微地張開著,劉海滑落到一邊,露出光潔的額頭,這幾日靠著營養液,她的臉頰都凹下去了,淩末寒心疼地坐在了她的床頭。
見狀,淩清含很懂實務地走了出去,她知道,哥哥想和羽夕說話,想和她單獨說說話。
他把手放在她的臉蛋上,如果是往常,一定在他還沒有得逞的時候,顏羽夕就一巴掌蓋掉了他的手,並會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行為,但現在,她一點力氣也沒有,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眼皮的顏色暗沉。他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頰,隻有一絲溫度,更多的是冰冷,象是摸著大理石板的感覺,他的手在她的臉頰上摩挲著。
“羽夕,你能聽見我嗎?”
她隻是輕輕地皺了皺眉,並沒有睜開眼睛,一陣風吹過來,她的長睫毛輕輕地抖動著,他企盼地看著她的眼睛,希望它們能夠睜開,露出那明亮又堅韌的雙眸。但他等了很久,她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空氣中漂浮著一聲淡淡的歎息。
“沒關係,聽不見也沒關係,但是羽夕,一定要快點好起來,一定。”他緊緊地握著她冰涼的手,她的手背透明得能看見血管,醫生說這是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而造成的,他難以想象,在他的眼裏,她看起來一切都那麼美好,又怎麼會有營養不良的症狀?
聽說了這件事後,淩清含也表示很自責,與顏羽夕在一起住了那麼久,竟然不知道她的身體這麼糟糕,也就是這樣,她在森林中被絆住之後,原本不多的精力就這樣被耗盡了吧。
看望過羽夕之後,他回到了自己的病房,手機有一通未接來電,他打開看了看,是成安音的電話,莫名的憤怒湧了上來,他回撥給了成安音:“找我什麼事?”
“我是他哥哥。”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進來,比成安音還要冷淡的聲音,讓他不得不懷疑他們一家是不是從冰窟裏走出來的人。
“哦,有什麼事嗎?”淩末寒隻是聽說過成安音有一個哥哥,但並不知道是誰,隻知道兩個人的關係相處得很不好。
“他想見你。”成安音哥哥的聲音帶著鄙夷的姿態,“請您下午兩點到我們家來。”
“他為什麼不能自己和我說?”淩末寒有點生氣,他還在為成安音沒法保護顏羽夕的事情而生氣,卻沒想到他的哥哥竟然這麼大膽無禮地要求他。
“他的傷還沒完全好,不能碰手機這些東西。”那人冷淡地說道,“總之,請您兩點鍾務必到我們家就是了。”
“好吧。”他點點頭,淩末寒受傷他當然也很難過,但是當成安音把顏羽夕受傷的這麼大的責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時,他就不得不憤怒了,一個男人,就算是自己死掉,也不應該讓女孩受那麼大的傷害啊!
不過,這段時間淩清含一直在給他做心理輔導,勸說他要看開一些,保護顏羽夕隻是他一個人的想法,並不代表成安音,更何況成安音也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還能顧及到顏羽夕呢?淩清含這麼一說,他就有點透徹了,但心裏還是不爽。但成安音病得那麼重,還是要去看看吧。
他默不作聲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最後看望了一下顏羽夕,就前往了成安音的家。成安音的家他去過無數次,以前成安音教他彈吉他的時候,就經常去成安音的家裏,成安音的家比他家還要大,還要廣闊,像英國古城堡別墅,不過那裏有一個令他很恐懼的老太婆,因此在成安音家中的日子裏,他盡量和成安音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