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電話叫李管家送過來吧。”成安音有些挫敗,拿出手機想打電話,卻遭到了顏羽夕的拒絕。
“我們過來都已經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了,我剛才查了一下,去我家鄉的火車三十五分鍾之後開,沒時間了,走吧,我們去買票。”顏羽夕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成安音的臉上滿是憤怒的神情,想必是為自己的失策而感到尷尬。
他們兩個走到火車站的售票機前,用自動買票的方式買了兩張去D市的票,半個小時後開車,因此他們來到候車廳坐著等車。候車廳裏已經有很多人,形形色色的人,有的人隻背著一個背包,很輕鬆的模樣;有些人卻大包小包,連巨大的白色水桶也都帶上,還有情侶相互依偎著睡覺,手裏不謹慎地捏著火車票。
顏羽夕和成安音兩個人並排坐著,顏羽夕隻帶著一個小包,裏麵是隨手收拾的東西,一些帶著她味道的洗漱用品和零錢,成安音身無分文,也沒有攜帶任何行李,不過臉上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你看起來倒挺輕鬆的。”顏羽夕瞪了他一眼,“都是你提的這個主意,要不然我們就不會落到這個下場。”
“不然怎麼辦?回去嗎?已經準備了好久了。”他歎了口氣,也很自責的樣子,劉海淩亂地遮住了他的半張臉頰,他拿出手機,居然在玩遊戲。
“票都買了,就別說回去的事情了。”
這時,一個學生模樣的走到了他們的麵前,顏羽夕疑惑地抬起頭看那個學生,長著一張悲情的臉,手中拿著一個小本子,依依呀呀地遞給她,仿佛不會說話,顏羽夕皺了皺眉,接過小本子看了一眼,是在聾啞人士。她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要求。
她認為這是應當的,雖說帶了足夠的錢,可也不能揮霍在這種明知是騙人的地方,當她拒絕那個學生模樣的人時,那學生還是苦苦地站在她的身邊,仿佛不給錢就不走一樣。一直在玩手機的成安音抬起了頭:“他認識你嗎?”
顏羽夕搖了搖頭,目光瞥向別處:“不認識,是乞討的。”
“那你怎麼不給錢?”他這話說得理所當然,顏羽夕憤怒地將目光投向他,但凡是有一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種事是假的,要麼就是盲聾啞人出來裝作學生行騙,她給過的次數多了,看得多了,自然也就不會再相信。
“因為是騙人的,沒必要給錢。”她淡淡地回答道。
“怎麼能這樣?你怎麼知道他是騙人的?”成安音還來勁兒了,他有點生氣地收起了手機,看了看那個聾啞人,聾啞人不知從哪裏來的意識,感覺到這個男人似乎同情他,因此反而一直賴在他們這兒不走了,顏羽夕默不作聲地盯著他的眼睛。
“要給你給,我沒有這麼泛濫的同情心。”她不耐煩地皺起眉。
“你明知道我的狀況。”成安音不滿地看了她一眼,但他隻是稍稍猶豫了片刻,就把手腕上的手表取了下來,遞給那個聾啞人,“給你,我沒帶錢,但手表大概值個一兩萬。”
那聾啞人連忙接過手表,看了又看,眼神中透露出欣喜的神色,顏羽夕不可置信地轉過頭看了成安音一眼:“你瘋了吧?”
“我這叫行善施德!”成安音淡淡說道。
“我看你這叫不諳世事。”顏羽夕快要忍受不了地倒吸了一口氣,“如果再讓我發現你的這種行為,我們不要在一起了,各走各的!”
“我發現你最近言詞很大膽。”成安音瞥了她一眼,“你沒有同情心,難道還不允許別人有嗎?”
“泛濫又愚蠢的同情心。”顏羽夕嘲諷了一句,便不再想理他,一個人拿出手機看書。
成安音沒有話可以反駁,隻是不悅地瞧了她一眼,便伸手看時間,但一伸手卻發現,自己的手表已經送給了那個聾啞人,頓時尷尬起來。坐在一旁的顏羽夕眼角的餘光發現了他的失落,心裏忍不住冷笑道:傻逼了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廣播提示他們乘坐的火車即將進站,顏羽夕才收起手機站起來,低聲說:“走,排隊。”
“嗯。”他點點頭站起來,跟在顏羽夕身後,等他們到達驗票點時,前麵已經有將近二十個人在排隊了,顏羽夕從口袋中掏出兩張票,捏在手裏。
“為什麼有這麼多人?”成安音問。
“這人算多嗎?”顏羽夕可笑地看了他一眼,“還有一大部分的人在後麵排隊,你沒坐過火車,不知道火車的陣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