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位在聞覺的手中又鬆了兩厘米,他是在步巡的叫喊聲中停止鬆手的,說:“你這人好生奇怪,明明讓我鬆手,結果還吼我,莫不是精神上有問題?”
“我說過我沒有病,你才是神經病,我很好。”眼神再也沒有從牌位上移開,步巡也能夠與他對話,道:“我警告你別亂說話,也不要輕易鬆手,我母親……”
背後猛地撲上來一人,身強體壯的,如黑雲蓋頂,來勢洶洶,聞覺是出於自衛,身體向右邊一旋轉,原本是避開對方的,結果他反倒追上來,並餓虎撲食般搶奪牌位,沒辦法,他再也沒能夠抓住它。
牌位變作一道拋物線,從半空中墜落懸崖,速度飛快的,誰也沒抓住,聞覺當場舉起了雙手,說:“這不關我的事情,你要找麻煩,請找他……北科?”
北科麵色紅潤有光澤,雙目是炯炯有神的,看上去比同齡人更加健康,他的出現意味著什麼?聞覺還要耐心地思考,夢境中所知的事情是否全為假的。
“聞覺,你……”步巡還想要提劍相向,卻被北科給攔住了。
“喂,別竊竊私語,說話大點聲,不是朋友也可以敘舊的……”聞覺默默地閉上嘴,人家都跑了,他還在這裏較勁,是嫌棄自己喝西北風還不夠。
人走便是戲散,聞覺扭頭看周邊,留下一八仙桌……話說,這桌子有點眼熟?
“我說你也是心野了,看張八仙桌也這麼認真。”白白蹦到聞覺的頭頂上。
白白出現了,她毫發無損,聞覺是開心,道:“你幹嘛亂跑?不是說過我負責幹活,你負責賣萌……我不是想說你蠢,隻是不願意你麵臨危險,我的心,時刻都在為你擔憂,生怕你受傷,知道嗎?我隻有你了……”
話中有深意,語中懷擔憂,聞覺展現出自己柔軟的一麵,白白動了動三瓣嘴,半晌道:“別跟我在這裏玩煽情,剛剛有沒有看見北科?那家夥太賊了,我差點就要遭了他的道,好在你自己發現了端倪,至於北都與鎮淳,我已經甩了。”
“你見到他們……意思就是說鎮南他……”聞覺到現在也沒能夠搞清楚夢境中有哪些事情是真的,有什麼是假的,腦子要迷糊了。
“你不是讓本如去查原木村嗎?我在半道上遇見他,也是在那裏碰上北都與鎮淳的,這兩人果然是心狠手辣,我要是晚到一秒,本如就死了,不過現在也就是剩了一口氣,我們得快點下山,找個地方醫治他,那八仙桌怎麼了?有花啊?”
白白一提醒,聞覺想起自己剛剛所思考的事情,說:“你見過嗎?很眼熟!”
白白仔細打量了那張八仙桌,古樸無花紋中帶著歲月的質感,可見工匠之造詣,道:“這不就是你送給苑漾的嫁妝嗎?還有一套茶具,什麼款式的來著……”
“我也記不住,當時一眼看中的,主要是她這婚結得突然,我來不及……”
聞覺說話間戛然而止,目光在八仙桌上流轉,不曉得動了什麼心思,白白也不願多問,隻是催促他趕緊下山,要不然,本如就該一命嗚呼了。
在路上,他們往前追溯,想要從彼此的視角出發,尋求到共同點,或者是突破點,即自稱原燕的亡靈出現的那晚上,她在哀求聞覺前,白白已經發現了她,應該說,是嗅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像是邪靈與亡靈的混合物,主人曾經培訓她分辨靈魂的不同形態,也告訴她凡是皆有例外,她便是範疇外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