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鳥在公交站徘徊了一陣子,看著站牌上四通八達的公交車路線,她最不想去的就是花本華與員工一起的集體辦公室。
幹點活兒倒也無所謂,隻是她上次在那辦公室裏拖地的時候,那些工作人員會好奇的拉住她解悶,“你幾歲啦”、“咦,今天不是假期吧,為什麼沒去上學”、“年輕人,珍惜學校裏的生活吧,你看工作後就成拉磨的驢了”……“誒?你是女生?”。
她不想被問長問短,也不想聽詠歎調似的前人教誨。
去花本華帶她去的那套房子裏呆著看電視?花小鳥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去學校親自查個究竟才能安心度日。
花小鳥看著映在公交車窗玻璃上的自己的影像,覺得半長不短的卷發讓她作為女性顯得邋遢,作為男性顯得流裏流氣的。她已經很久沒有打理頭發了,上次打理還是中考前,是被她稱作“媽”的外祖母給打理的,具體說來外祖母承包了她出生以來的頭發打理,並且每次剛剪完時都奇醜無比,卻被胡亂抓一抓安慰為“T台短發範兒”。
其中緣由她也是清楚的。一、理短一些,可以拉長下次的理發時間;二、外祖母從她幼年時就孜孜不倦的灌輸各種各樣的“防狼”知識,其中弱化女性美首當其衝,為此外祖母不遺餘力的矮化審美,直至初中時覺得小學扮相實醜得自卑才逐漸轉化為以運動服為主的中性裝束。
看著外祖母去世後,一直遲遲未曾打理的頭發,花小鳥哀歎了下被蘇千玉綁走那天時在車庫裏弄丟的棒球帽。於是,她在去學校途中的小商品批發市場裏,配著身上寬鬆的藍色運動服買了頂牛仔藍的棒球帽。
她將頭發塞入新買的棒球帽裏後,頓時覺得形象利落了不少。剛出批發市場的大門,就被一位老婦人拉住了,“小哥兒,買幾枚徽章吧,給你算便宜些。”
花小鳥看了看老婦人,感覺她跟花夢妮差不多的年紀,頭發花白,一身穿著明顯是年輕人穿剩的衣服。心裏暗歎,作為“少壯不努力”的一員,說不定她自己老了也就這樣了;又暗歎,她外祖父母都沒有熬到這般年紀,才五十多歲就車禍喪生了,說不定她也會年紀輕輕就意外身亡了呢,意外麵前“努力”跟“不努力”貌似也沒差。
這樣想著,她挑了些“星星”“骷髏”“老鷹”“機器人”“飛機”“可樂瓶”“雪糕”之類的買了下來,刷刷的在衣袖上別了一排,繼續坐上公交車前往學校。
花小鳥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從她離開蘇宅就一直有個人在遠遠的跟蹤著她,她隻拉著公交吊環,思考著走到校門口時怎麼應付校保安。是進教室還不進?是直接說自己是本校學生還是作為校外人士來見校內學生?權衡著各種利弊,不知不覺就到了學校門口。
課間的教室非常嘈雜。周景安看著蘇雲鳳化學滿分的小測驗一臉驚奇的問,“你怎麼做到的?”,他記得上次花小鳥的測試勉強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