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其實和自己的這兩位同學,關係並沒好到能邀請到家來吃飯的程度,但是在這個地方,在這個遠離都市,陌生的異國他鄉的海島上,除了熙熙攘攘,偶爾能見到的亞洲人麵孔,偶爾走到門口指一下路,蘇顏沒有能交流的對象或者說除了自己,蘇顏沒有一點自己的交際圈,陳默看著蘇顏一個人在家洗衣服、打掃衛生、澆花、曬太陽、曬月亮,每天騎自行車繞一圈小鎮,然後就是默默地看夕陽。自己在的時候還好,可是當自己忙起來了,陳默看著她偶爾還是一下午一下午的發呆或睡覺要不就是一個人站在懸崖邊,盯著遠處的愛情海一看就是好幾個小時,雖然有改變但是陳默覺得人其實都是群居動物,或許蘇顏有了朋友,陳默想情況可能更不同了。
那天的那頓飯,四個人一直吃到周圍的餐廳都要打烊了,才散去。蘇顏本來還以為陳默的同學都是嚴謹的西方人,有著帥氣的麵孔同時也有帥氣的個性,卻發現根本不是這樣的,兩個人像是小孩子一樣,和陳默三個人鬧得很,卻行動得體,禮貌謙讓,整個過程,蘇顏一點都沒覺得是在和完全陌生的兩個人在相處,倒像是認識有一段時間的弟弟一樣。吃過飯,兩個人都熱情的邀請蘇顏去他們家做客,說要展示他們的拿手菜,蘇顏都沒想好去不去,陳默都替蘇顏答應了,看著兩個人欣喜的表情,蘇顏後來也就沒說什麼,本來以為他們也都是開玩笑,沒想到過後的幾天,他們還真是都來邀請自己去吃飯了。就這樣蘇顏認識了克拉托斯一家還有赫爾墨斯以及他的女朋友厄洛斯。
克拉托斯和赫爾莫斯就是陳默的兩個同學,克拉托斯家在伊左鎮,是當地土生土長的人而赫爾莫斯家在克裏特島的伊拉克裏翁市,怎麼來講呢,兩個都是當地人至少比著自己來講是這樣的。蘇顏一直都有一個好奇的地方,其實也和陳默說過,為什麼希臘人名字裏麵都帶一個斯,無論男女都是而且還都喜歡用神的名字來命名,例如厄洛斯是愛神,赫爾墨斯是亡靈的接引神,克拉托斯雖然不是什麼神但是是力量的化身卻又是神的兒子,後來在克拉托斯家,知道他哥哥的名字是河神,妹妹是海中仙女、、、、蘇顏聽著這些名字和他們的解釋,整個人都不好了,風中淩亂了,陳默卻很鄙視蘇顏一副見識少的樣子,人家的文化,文化、、、直言說“不懂就不要亂發言,要不然讓人家知道了,多丟人啊!”,氣的蘇顏牙癢癢的去也找不理由反駁,因為自己本來也不了解。雖然對於名字這些都不了解但是對蘇顏來說,他們真的都是好人,熱心的人,尤其赫爾墨斯的女朋友厄洛斯,蘇顏用了一道普通的酸辣土豆絲征服了這個個性的女孩子之後,這個女孩子真的就把蘇顏當成了自己的偶像卻也真心實意的和蘇顏做起了朋友,陳默不在島上的日子,她會大早上的陪著蘇顏去環島騎自行車,然後再去餐廳上班,下午沒事的時候,也會喊著蘇顏去陪她采購食材,更多的時候是她陪著蘇顏,澆澆花,曬曬太陽,或者發一會呆,或者陪著蘇顏滿小鎮的找工作,雖然一直都沒有結果但是她還是樂此不疲的陪著蘇顏四處跑。這些事情對蘇顏來講,並沒有因為她,自己的生活改變多少但是有些影響確是在潛移默化中一點一點的改變,也一點點的影響蘇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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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我們聊一下吧!”在這個島上,生活了將近一個半月的時間了,來希臘也將近兩個月的之後的一個傍晚,蘇顏看著滿天紅霞,還有逐漸沉入愛情海的太陽,認真的對陳默說。
陳默知道蘇顏這一段時間都在找工作,也知道蘇顏找的一直都不順心,也知道蘇顏不想一直依靠自己,可是簽證問題或者語言問題,自己能解決的可以幫她,但是有些自己也幫不了幫。現在蘇顏這樣認真的說,陳默心裏很沒底,不知道蘇顏想說什麼,很忐忑的點點頭,然後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了蘇顏的對麵,等著蘇顏說。蘇顏卻從秋千上麵站了起來,走到天台的邊緣,目光悠遠,盯著遠處說:“陳默,謝謝你!真心的謝謝你!”
陳默一聽蘇顏這麼說,心裏就更沒底了,有那麼一瞬間,陳默擔心蘇顏說:“我要回國了!”,可是擔心也是沒有用的,陳默站起來,走到蘇顏旁邊,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沉聲說:“不客氣!我、、、”
“你讓我說完!”蘇顏打斷陳默的話接著說,“我一直都沒問過你,你是怎麼從酒店把我送到醫院但是無論是在什麼情況下,我都謝謝你,還有幫我墊了醫藥費,到雅典之後的一切開銷,然後就是現在,我真的謝謝你,其實我是真想過自殺的,從一開始就想過的!”蘇顏自嘲一樣笑著說,回過頭看到陳默擔憂的表情,就接著說,“你放心,現在不會了,從那天哭過之後,就是真的不會再有這種念頭!不過我問你,我們都沒有聯係過,你怎麼、、、”
陳默知道蘇顏想知道的是什麼,不等她說完,就回答著說:“你到紐約的那一天,我見到你了,在機場,我從希臘回來,我喊過你了但是你沒反應!”